先說這邊,借著微弱的植物光,可以看到這片陸地基本都是亂石構成,花則是從石縫裡鑽出來的,到處都濕漉漉的一片,沒有乾燥的土壤,也沒有其他適合燒的東西。
但天無絕人之路,沒有木材卻發現了比木材更適合燃燒的材料。
項驁在抓到一塊石頭時覺著上麵有粉末狀的顆粒掉落,用光去照發現蹭了一手的黑,順著這塊往上看,瞧見整片石壁都是類似的情況;又湊到鼻子前聞了聞,他忽的意識到這竟是一大片煤礦石!
收集了一些碎塊用衣服兜著回到了水邊,再看餘杭也挺給力,連拉帶扯已經拽上來將近十個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他們現在都要麼躺要麼趴在岸邊喘粗氣,一些距離陸地太遠的,還通過揮舞熒光花做指引,引導對麵遊過來,很走運的是這幾個人都會遊泳,所以並無性命之憂。
“驁哥回來了?有什麼發現嗎?”
“有大發現,你看這是啥。”
“這是...煤?”
“對,等下我過一遍水就可以點了。”
“嗯?難道不是乾的更好點嗎?濕了還怎麼燒?”
“被水濕透了的煤在接觸高溫後會在表麵產生化學反應,生成一氧化碳和氫氣,這倆都是可燃氣體,把它們點燃後再將煤塊主體逐漸燒起來就行了。
如果這裡空間密閉的話我還不敢這麼乾,但有這麼大的風,洞口也沒因為坍塌堵住,那燒一點就無妨。”
“被你這麼一說我想起來了,煤裡有一種叫水洗煤,是不是就是用了這種原理好方便用?”
“不一樣;水洗煤是用水清洗掉裡麵的矸石,雖然也是為了更好的燃燒,但原理是提高煤塊的純度,增加熱效率,和我剛才說的那個沒關係。”
項驁說著已經將拿過來的都用水濕完了,掏出從不離身的防風打火機先在一塊上炙烤,等看到幽藍色的小火苗了再如法炮製第二塊、第三塊...當所有的都著了之後湊成一堆,沒用多久就形成了一團篝火。
集中了幸存者的岸邊也因為它瞬間亮堂了起來,不用再拿著熒光花懟臉便可以看清每個人的樣子了。
“大家都湊過來把衣服烤一烤,濕的穿在身上很容易被吹感冒的,還有記得站在上風口,彆被煙熏到。”
項驁用法語說道,不過能聽懂的人隻是一小半,因為既然是來旅遊的那自然各地的都有,所以不少不是法國人的就聽不懂。
不過有一個女孩站出來幫忙,她說的是英語,這次聽懂的人就多了。
這邊見狀抱著有棗沒棗打三杆子的心態用中文也來了一遍,沒想到還真有餘杭之外的第二人聽得懂,而仔細一看,這不是之前管閒事的那個老師嗎?當然,到底是不是老師他也隻是猜的。
然後身邊人則低聲道:
“驁哥,我看這裡麵熟人還不少呢?”
“還有哪個?”
“給你幫忙的妹子啊!彆告訴我你沒發現她就是在街上搭訕你,給你聯係方式的那個!”
項驁還真沒注意,他得了提醒再看,一下便認出來,就點頭道:
“剛才光顧著點火喊話了,沒看清楚。”
“我看你是受傷太重,對異性已經本能的自動屏蔽了,你這觀察力我不相信我看到的你看不到。”
這邊沒接話,隻是道:
“等會兒衣服都乾了就在原地等著,看看上麵什麼時候能來救人,如果咱倆沒能再下午五點之前回去,理由倒是挺充分的,隻不過教官聽不聽還得看他的心情,反正做好再來一個負重8公裡沒錯。”
“得,要是跑完了估計晚飯又沒得吃了,小超市裡的那些零食我都快吃吐了,也不知道換點新貨。”
餘杭一邊抱怨一邊也把上衣脫下來抖開放到了火堆旁邊,而項驁則又去收集了不少煤塊過來才開始處理自己的。
老師模樣的男人期間率先湊過來,道:
“我認得你,你是之前打架的那個,還威脅我,我看你這不挺有公德心的,臨危不亂還助人為樂,怎麼打人的時候這麼狠呢?”
“這兩件事矛盾嗎?我是個好人,然後我不能揍壞人了嗎?或者說揍壞人難道不正是一件好事嗎?”
“不不不,以賽亞.伯林說過,價值觀是多元的,你不能用你的標準來衡定世間一切的好壞——”
話未說完就被項驁抬手打斷,他道:
“你還是免開尊口了,我很討厭以賽亞.伯林這套‘多元價值主義’的調調,如果萬事都沒了底線,任何行為都能通過不斷變換角度將其合理化的話,那道德將不複存在,而沒了道德的人類將是什麼?是野獸。”
這話堵的對麵一陣啞口,不過這人顯然不想罷休,憋了一會兒又要開口,但再次讓這邊搶先一步:
“在表達觀點之前,我問你個問題。”
“你說。”
“你是做什麼工作的?我看你像個老師,對不對?”
“你猜錯了,不過有那麼一點點接近;我是個神職人員,是個牧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