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露吃到一半的時候,出了一身的汗,整個人就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渾身汗涔涔的。
裴寒年站起來,給她擦了擦汗,又伸手在她後背摸了摸,皺著眉頭說:“都濕透了,去換件衣服。”
“可是我沒帶衣服來。”沈雨露說道。
裴寒年在那幾個購物袋裡翻出一件白色圓領長袖的衣服遞給她,說:“換這個。”
這衣服是沈雨露買給裴寒年打底穿的,現在沒彆的衣服換,就隻能先把裡麵的貼身衣物換了,免得感冒。
沈雨露讓裴寒年幫忙看著手機和包,拿了衣服就往洗手間去了。
走廊兩邊都是包廂,裝修都特彆華貴,偶爾有一兩個人走過,都是衣著講究、氣度不凡的樣子,一眼就能看出來身份不一般。
包廂裡熱得很,一出門,一股冷空氣就猛地灌了過來,沈雨露冷得直打哆嗦,趕緊加快了腳步。
她剛走進洗手間,就瞅見從隔間裡出來一個穿著小禮服的女人。
瞧見那張熟臉的時候,她愣了一下。
林茜看到她,明顯也吃了一驚,緊接著臉就拉了下來,還挺激動地走到沈雨露跟前,說道:“沈雨露,你來乾啥呀?我可告訴你,你就算來鬨也白搭,會長兒子手術的主刀醫生是我,這事兒改不了!我救了他兒子的命,會長要是認我做乾女兒,那也是理所應當的!”
沈雨露本來是不想搭理她的,可一聽這話,就特彆難以置信地盯著她問:“會長要認你做乾女兒?”
林茜瞧見她這反應,就知道自己說錯話了,眼神開始躲躲閃閃的,趕忙說:“我……我還有事兒呢,先走了!”
沈雨露突然覺得特好笑,很平靜地講:“你們就真不怕會長知道真相?”
林茜的臉一下子就變了,說道:“你是不是想去跟會長告狀?可惜,我有宇溪哥哥站在我這邊,根本就沒人會信你!”
一提到江宇溪,沈雨露就更覺得惡心了。
她抬眼看向林茜,搖了搖頭說:“林茜,你真就不配當醫生,人在做,天在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
林茜回到包廂,在江宇溪旁邊坐下了,臉色有點白,看著像是心裡亂糟糟的。
“咋去了這麼久?”江宇溪在她剛坐下的當口,就湊到她耳邊悄聲問了句,還順手給她夾了一筷子菜。
對麵的會長,眼神裡透著一種意味深長,瞅著他倆這互動,笑著就把手裡的酒杯舉起來了,朝著江宇溪說道:“宇溪啊,打今兒個起,寧寧可就是我的乾閨女,這杯酒我敬你,多謝你以前對她的照應!”
這會長是北城商會的會長邵華強,都四十九歲了。在商界闖蕩了幾十年,整個北城的商人都跟他關係不錯。
能做他的乾女兒,那可真是天大的榮耀,就好比一隻腳已經邁進北城最頂尖的上流社會圈子了。
他笑著,又給江宇溪倒了一杯酒,接著說:“剛才那杯是謝過去的,這杯,是謝以後的。我家小女林茜以前就承蒙你照顧,以後,還得勞煩你多多費心!”
這話裡的意思可再明白不過了,他這是想跟江宇溪攀親戚。
林茜本來還因為沈雨露的話心裡七上八下的,聽邵華強這麼一說,臉也紅了。
會長都這麼發話了,宇溪他不會不同意吧?
這麼想著,她就忍不住偷偷瞄了江宇溪一眼。
江宇溪臉上依舊是那好看的笑容,把邵華強敬的酒一口就乾了,說道:“林茜本來就在醫院工作,不管是從人情上,還是道理上講,我照顧她都是應該的。”
邵華強見他這麼爽快識趣,心裡對他又多了幾分喜愛,就說:“那行,過些日子我打算辦個宴會,到時候當著大家的麵兒宣布林茜是我邵家的乾女兒,還有你們倆的婚事,你意下如何?”
江宇溪表情紋絲未動,可卻有那麼一下像是卡殼了似的。
他笑著端起酒杯,說道:“會長,這酒還沒喝儘興,就開始說正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