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露在醫院冰敷老半天，臉才消腫。
她對著鏡子瞧了瞧，覺著看著不怎麼明顯，這才拎著包回家。
裴寒年早就在家裡候著。
他的鞋子整整齊齊地擺在玄關上，沈雨露給他買的那件黑色風衣也好好地掛在那兒，客廳茶幾上擱著個眼熟的包裝袋。
沈雨露隨隨便便把鞋一脫就走過去，一看，果真是自己最愛吃的那家雲糕，心裡一下子就敞亮多了，“還是熱乎的！”
她連外套都沒脫，伸手就捏起一塊要往嘴裡塞，結果半道上就被人給截走，又給扔回盒子裡。
裴寒年站在那兒，低頭看著她，一隻手攥著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拿著鍋鏟，說道：“馬上就吃飯了，吃完飯再吃這個。”
沈雨露把裴寒年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剛剛不會是做飯去了吧？”
裴寒年挑了挑眉毛，把鍋鏟握得更緊了些，“怎麼，很意外？”
沈雨露像個機器人似的點了點頭，接著眼睛一眨，“是不是有啥東西糊了呀？”
裴寒年聞了聞，臉色立馬就變了，轉身就衝進廚房。
他剛一進去，沈雨露就偷偷摸摸吃了一塊雲糕，笑得那叫一個開心。
沈雨露就沒指望一個程序員能有啥好廚藝。
他倆結婚這麼久，裴寒年都沒怎麼做過飯。所以等飯菜端上桌的時候，沈雨露可就有點吃驚。
“這些都是你做的呀？”她順著裴寒年給她拉開的椅子坐下，眼睛亮晶晶的，瞅著桌上那幾道葷素搭配的菜，賣相還真不錯，她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裴寒年給她盛了一小碗玉米排骨湯。那湯清亮亮、白花花的，油花漂得剛剛好，瞅著就讓人特彆有食欲。
沈雨露喝了一小口，感覺從嗓子眼兒一直暖到胃裡，就笑著誇道：“真好喝。”
裴寒年嘴角微微一彎，挺高興地接受了她的誇獎。
沈雨露特自然地拿起筷子去嘗彆的菜，嘗了之後都一個勁兒點頭說好吃。
就在這氣氛挺融洽的時候，她冷不丁地輕聲問道：“寒年，那個帖子是你發的不？”
裴寒年正拿著筷子給她夾菜，動作一點沒停，就說：“不知道你說的啥。”
沈雨露笑了笑，就把今天在醫院碰到的事兒都跟他說了：“說起來也挺怪的，我哪有閒錢去請黑客。我身邊跟電腦打交道的人也就你了，所以我第一反應就想到你。”
裴寒年點了點頭，好一會兒沒吭聲。
過了一陣子，他才解釋說：“帖子真不是我發的。”
沈雨露就盯著他的眼睛問：“沒騙人？”
裴寒年很肯定地回答：“沒騙人。”
他真沒撒謊，標題和內容都是周絨絨想出來的，防火牆是蘇逸給攻破的，帖子也不是他發的。
他就光動了動嘴，啥實際事兒都沒乾。
沈雨露將信將疑的點了下頭說：“真沒想到你們黑客圈還有這種愛打抱不平的好漢！”
裴寒年嘴角微微一揚，說道：“網絡降正義。”
沈雨露聽了就哈哈大笑起來，感覺心裡輕鬆多了。
在這之後的幾天，江宇溪一直在想法子把那個帖子弄掉，可一點兒進展都沒有。網站的防火牆修不好，帖子刪不掉，關鍵字也屏蔽不了，啥辦法都試了，就是沒個結果。
眼瞅著事情越鬨越厲害，江宇溪沒辦法，隻能先把醫院的論壇和網站全給關了，又花了一大筆錢請人重新建個網站。
這損失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現在是數字時代了，醫院看病都得用網絡高科技。
網站癱瘓的這幾天，江宇溪忙得暈頭轉向的，到最後還得破財消災。
不過這些事兒都跟沈雨露沒關係，她一門心思都撲在鑽研學術上了，彆的事兒她都不太想管。
沈雨露她爸活著的時候就說過，適合搞學術的人都比較單純，也得有點自我，能自己跟自己相處，這樣才能在孤獨中不斷進步。
關肅也是這樣的人，心思單純，看重學術，他倆沒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在醫學交流上特彆合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