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寒年沒正麵回答她的問題,就用胳膊把她圈在懷裡,還拍了拍她的後背,反過來問她:“你為何覺得我會喊你善善?”
“我……”
沈雨露剛要開口解釋,可看著裴寒年那副滿不在乎的樣子,就覺得自己可能是聽錯了。
這個名字隻有爸爸才會叫,彆人不可能知道的。裴寒年和自己才在一起幾個月,更不可能喊自己善善。
“應該是我聽錯了,剛才我做噩夢夢到爸爸,可能是太緊張,出現幻聽……”
沈雨露在他懷裡蹭了蹭,語氣有點消沉。沈雨露努力想讓自己看起來滿不在乎,可耷拉著的眼角還是把她的情緒給暴露了。
裴寒年用大拇指在她眼睛下麵輕輕蹭了蹭,她這兒有顆小小的淚痣,不仔細瞧根本發現不了。裴寒年問她:“你很想爸爸?”
“嗯……”沈雨露覺得他叫爸爸叫得也太順口了,就像之前他第一次去見自己媽媽的時候,改口改得那叫一個自然。
“你的小名叫善善?”裴寒年把手挪開,胳膊往下一伸,摟住了她的腰,還換了個姿勢,把她摟得更緊,下巴也抵在了她的頭頂上,“我就隻聽過彆人叫你露露。”
“這是爸爸對我的專屬叫法,隻有他會叫我善善。”沈雨露解釋著。
在這個姿勢下,她看不到男人的臉,隻能聽到他說話的語調,感受到他懷裡的溫度。
不過這種不用麵對麵的姿勢,反倒讓沈雨露更有安全感。
她整個都放鬆下來了,突然就有點想跟他講講爸爸的事兒。
“我好像從來都沒跟你說過,我爸爸是怎麼去世的。”
裴寒年揉了揉她的後腦勺,聲音也變得越來越溫柔:“嗯,要是你覺得難受,不說也行。”
沈雨露卻搖了搖頭,笑著說:“就因為難受就不去麵對,感覺挺懦弱的。”
她的笑容裡帶著苦澀,明顯是在強裝堅強。她爸剛走的那段日子,對她的打擊太大。她的生活一下子就掉進了無儘的黑暗裡,以前那股子堅強獨立的勁兒,全沒了,就像大廈崩塌一樣。她不想讓彆人瞧見自己脆弱的模樣,就悄咪咪地收拾包袱,跑到一個誰都不認識她的國家。
她連江宇溪都不想讓看到自己掉眼淚。那時候,江宇溪明明是她最信任的人,可她打心底裡就不想把自己那些消極的情緒倒給他。
回來之後,她就不樂意跟任何人聊她爸的事。表麵上看,她好像已經重新振作起來,能向前看。但其實隻有她自個兒心裡明白,每次瞅見房間裡那些和她爸有關的回憶,哪怕隻是一點點,她就慫得不敢再看。
隻要看一眼,那些回憶就能把她一下子給打倒,讓她變成一個連自己都看不起的軟弱之人。
沈雨露覺得自己應該能經得住風雨,扛得住打擊了。可是每次一想到她爸臨死的時候,自己還在跟他吵,甚至在他閉眼之前,都沒來得及好好說句對不起,認認真真地叫一聲爸爸,她這心裡就疼得厲害。
裴寒年感覺到懷裡的女人在微微發抖,就不自覺地把雙手收緊,把她更用力地往自己心口的地方摟了摟。
“你才不膽小,你是我見過最勇敢的女人。”他低下頭,親了親沈雨露的頭發,那語氣裡滿滿的都是讚賞和寵溺。
沈雨露苦笑著搖了搖頭,還自嘲地笑了一下,說:“我勇敢?我就會逃避,其實我就是個膽小鬼,我這一輩子都欠我爸一句對不起……”
裴寒年放在她背上的手稍微頓了一下,喉結動了動,然後有點艱難地問她:“你能和我說說,你和你爸之間怎麼回事嗎?”
沈雨露的身子突然抖了一下,可是什麼話也沒說出來,就忍不住哽咽了一下。
她雙手緊緊抓著男人的胳膊,搖了搖頭。
“沒事兒……我不問了……”裴寒年心疼地歎了口氣,輕輕在她後背拍著,“好了……不想說就彆說……”
沈雨露隨便擦了擦眼淚,勉強擠出個笑容,說:“你能再叫我一聲善善不?”
裴寒年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親了親,然後親昵地抵著她的額頭,聲音低低地說:“善善……”
……
商場裡的那點事兒就像個小插曲,沈雨露可沒讓這事兒影響了心情,第二天上班的時候還沒忘給蔣曼麗打電話,問問她現在咋樣了。
「那個叫林茜的小三真的和那渣男的姐姐合夥欺負你了?這也太不要臉了吧。那天我有事沒去成,要是我在,肯定把她們整得服服帖帖,哭著求饒!」
沈雨露冷笑一聲,「某人怕是忘了為什麼放我鴿子?重色輕友的人還好意思說這話!」
蔣曼麗也知道自己理虧,趕忙賠不是,說道:「你是不知道,那天我可碰到個超棒的小鮮肉,那叫一個嫩,我好久都沒遇到這麼招人喜歡的小男孩,一下子就沒控製住自己……這事兒是我對不住你,要是那天我跟你一起出去,後麵也不會有這麼多煩心事。這樣,今天我請你去吃頓大餐。」
沈雨露心裡清楚她就是這麼個脾氣,也沒真生她的氣,聽她這麼一說,就順著台階下,笑著講:「那我要去北城最貴的館子吃飯,要點最貴的菜,吃一份還打包一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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