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雨露聽他這麼問,知道他想打破砂鍋問到底,心裡有點抗拒。
她噘了噘嘴,乾脆揚起頭,很真誠地看著裴寒年說:“我今天確實去了個地方,不過我沒乾壞事,就是現在不太好意思跟你說,可我能保證,絕對沒做讓你不開心的事兒。”
裴寒年瞧她那信誓旦旦的模樣,喉結上下動了動,然後在她臉頰上親了一下,聲音又低又啞地說:“就這麼不想說?”
沈雨露點了點頭,想了一會兒又搖了搖頭,挺糾結地說:“不是不想說,就是不知道怎麼開口,你給我點時間,到時候我肯定會告訴你的……”
裴寒年皺了皺眉頭,看她那撒嬌的樣子,也沒轍了,隻好點點頭,還捏了下她的鼻頭說:“我去洗澡了。”
沈雨露好不容易恢複正常的臉色,一下子又“唰”地紅透了,趕緊把腦袋紮進被子裡,老半天都不肯探出來。
裴寒年忍不住笑出了聲,搖了搖頭後,就直接朝著浴室去了。
浴室裡的水流聲突然停了,就見男人腰間圍著條浴巾,頭發上的水珠還在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他順手拿了條毛巾,邊擦著頭發邊往外走,一看到房間裡的情形,身子一下子就僵住了。
沈雨露已經不在床上躺著了,而是走到了陽台上,靜靜地望著外麵的星空。
她就站在窗台那兒,月光灑進來,把她整個人的身形映照得特彆柔美。之前裹著身子的浴巾好像隨時都會掉下來,裴寒年看著她,眼神有那麼一瞬間都恍惚了。
“露露……”他喊她,聲音有些沙啞。
沈雨露轉過身,看著裴寒年那深邃又清澈的眼睛,不由自主地就低下了頭。
裴寒年慢慢地走到她跟前,一把將她攔腰抱起,然後輕輕地放在床邊。
沈雨露感受到他那小心翼翼的動作,就好像是在對待特彆容易碎的寶貝,心裡一下子就變得軟軟的,像吹過一陣和煦的春風。
長發烏黑如墨,夢境五彩斑斕。
夜深得像要燃燒起來一樣,都分不清這是回憶還是虛幻。
沈雨露最近,好像老是想起江宇溪那個男人。之前被她死死壓住的那種被背叛後的埋怨情緒,這會兒都一點點地冒出來。
原來她不是不在乎,隻是不敢去回想。傷口哪有不疼的?隻不過上藥的時候更疼。她不知道有多少次都在幻想,就想著要和江宇溪一起走過這一輩子。這一輩子說長也長,說短也短。
她以前可太相信江宇溪了,覺得他是真的特彆特彆愛自己。那時候幸福就像潮水一樣,猛地就衝過來,把她的腦子都弄暈乎,那些潛在的危險,她就跟看不見似的。
可能老天爺看她過得太幸福了,就開始一點點把那些曾經給她帶來快樂的東西都從她身邊拿走,江宇溪也在其中。
不對,其實是她自己主動從江宇溪身邊跑開的。
是她先提的分手,雖說後來江宇溪也正式跟她徹底斷了關係。可是她這種跑開和被趕走能有多大區彆呢?隻不過她選了個讓自己更有麵子的方式罷了。
她以前也跟彆人海誓山盟過。但是等從美夢中醒過來的時候,躺在身邊的人卻是一個以前想都沒想過會在一起的人。
這個對她來說有點陌生的人,很有可能就是要陪她走完後半輩子的人,也會是她以後生命裡最重要的男人。
有時候,生活就是這麼愛給人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