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功宴的酒香混著烤肉焦香,如同一股濃烈的旋風,席卷了整個場地。那股香氣濃鬱得讓人陶醉,甚至連屋簷下的燈籠也似乎被這股香氣所影響,微微搖晃起來,仿佛在跳著一場歡快的舞蹈。
楊逍懷抱著一個巨大的酒壇,豪爽地灌下了第三口。酒液順著他的喉嚨滑下,帶來一陣火辣的刺激。突然,他打了一個響亮的飽嗝,那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寂靜的夜晚中回蕩。這突如其來的聲音,驚得梁上偷吃油渣的黑尾鼠驚慌失措,像一道黑色的閃電般疾馳而去。
這幾日的押鏢生涯讓楊逍疲憊不堪,但此刻,那積累下來的疲憊卻在微醺的熱意中漸漸消散。他望著滿堂喝彩的鏢師們,心中湧起一股豪邁之情。然而,在這熱鬨的場景中,他的思緒卻突然飄到了一個遙遠的地方——網吧裡那股獨特的泡麵味。
“楊兄弟這招‘聲波退敵’當真是神了!”王鐵柱的大嗓門打斷了楊逍的遐想。他高舉著一根啃剩的羊腿,滿臉笑容地湊了過來。羊腿上的油漬順著他那茂密的絡腮胡流淌而下,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快給大夥講講,啥叫‘次聲波’?”王鐵柱急切地問道,眼中閃爍著好奇的光芒。
楊逍晃了晃手中的酒壇,酒液在月光的照耀下泛著琥珀色的光澤,宛如夜空中的繁星。他微微一笑,緩緩說道:“這就好比……”話未說完,他突然伸手抓住了林清雪的手腕。林清雪的手腕纖細而白皙,腕間戴著一隻精美的梅花鐲。楊逍輕輕一搖,那梅花鐲便發出清脆的撞擊聲,如同天籟一般。
“雪雪的金鈴能震碎飛沙,而次聲波呢,就是更厲害的‘超級金鈴’,它能夠直接震碎敵人的內臟。”楊逍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仿佛帶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魔力。
滿堂寂靜。眾人盯著他的眼神,仿佛在看從天而降的神仙。公孫羽的折扇頓了頓,眼中閃過陰鷙:“楊師弟莫不是醉了?這等歪理……”
“歪理?”楊逍打了個酒嗝,踉蹌著爬上桌子,“那三師兄說說,為啥熱空氣要往上跑?為啥弓弦拉得越緊箭飛得越遠?這叫‘科學’,比你那些陰毒的蠱蟲……”
他的話被雷聲劈碎。暴雨傾盆而下,屋簷水簾中隱約閃過黑尾鼠的身影。林清雪突然按住他手背,溫度透過袖中半塊玄鐵令傳來:“楊大哥,你的相對論……”
“對,相對論!”楊逍抓起她的手帕擦臉,“簡單說就是……”他的動作突然僵住。林清雪的絲帕上,被酒液洇濕的並蒂蓮圖案下,竟浮現出若隱若現的線條——正是魔宮地圖的輪廓。
公孫羽的折扇“啪”地合攏:“林姑娘這手帕倒是彆致,莫不是從西域‘妙手齋’買的?那裡的布料最會藏……”
“三師兄對西域倒是熟稔。”楊逍晃著酒壇跳下桌子,故意撞翻公孫羽身旁的果盤。橘子滾過地麵,停在角落的青銅香爐旁——那香爐的紋路,與他鑰匙上的圖案如出一轍。
暴雨聲中,後院突然傳來慘叫。眾人衝出去時,隻見兩名鏢師倒在泥地裡,周身爬滿赤紅蠱蟲。公孫羽的臉色瞬間慘白:“不好,是‘血蛭蠱’!這東西見血封喉,除非……”
“除非用聲波震碎它們的神經係統。”楊逍扯下琴弦纏在手腕,運起龍吟心法。酒意化作真氣在經脈亂竄,他想起物理課講的頻率共振,猛地彈動琴弦。
刺耳的嗡鳴中,血蛭蠱集體爆裂。公孫羽後退半步,袖中滑出的解藥瓶“當啷”落地。林清雪眼尖,瞥見瓶身上的狼頭標記:“三師兄何時與血旗盟……”
“林姑娘慎言!”公孫羽的折扇抵住她咽喉,卻在觸及玄鐵令的瞬間發出焦糊味,“這丫頭身上的禁物才該嚴查!還有楊師弟,你那些古怪招式,莫不是……”
他的話被杜仲的琴聲截斷。白發琴師倒掛在雨幕中的槐樹上,七根鐵鏈琴弦蕩出詭異的波紋。公孫羽放置在楊逍房中的蠱蟲箱突然炸裂,數百隻蠱蟲在琴音中自燃,火光映得他半邊臉扭曲如鬼。
“你……你居然會逆脈行功!”公孫羽踉蹌後退,撞翻了裝滿火藥的木桶。楊逍瞳孔驟縮,想起物理課的爆炸原理,抓起林清雪的手帕浸滿酒水:“捂住口鼻!快!”
爆炸的氣浪掀翻屋頂時,楊逍將少女護在身下。木屑紛飛中,他摸到她懷中的半塊玄鐵令,突然想起地圖上未完成的北鬥七星。而在漫天火光裡,西北天際出現帶狀血雲,與他青銅鑰匙的紋路完美重合。
雨幕漸歇時,眾人在廢墟中發現半截燒焦的羊皮。林清雪顫抖著展開,上麵用鮮血畫著個旋轉的青銅齒輪——與鏢車下的機關如出一轍。公孫羽的身影早已消失,隻留下泥地裡半截斷簪,簪頭嵌著的黑尾鼠眼睛泛著幽藍。
“楊大哥,你看這個。”王鐵柱舉著從香爐裡掏出的銅片,上麵刻著“七星連珠,魔宮現世”的古篆,“二十年前我爹押鏢時,也見過類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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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被更夫的梆子聲打斷。楊逍握緊玄鐵令,感覺體內真氣順著經脈遊走。遠處傳來馬蹄聲,三匹快馬衝破雨霧,騎手們披風上的狼頭標記在雷光中若隱若現。
林清雪突然拽住他衣袖,發間金鈴隻剩最後一顆:“他們是血旗盟的‘夜梟衛’,專門獵殺……”
“獵殺擁有天外魔域血脈的人。”楊逍接口,耳後龍形胎記突然發燙。他望著掌心的青銅碎屑,想起公孫羽袖中滑出的齒輪,突然笑道:“看來咱們的慶功宴,要變成鴻門宴了。”
話音未落,夜梟衛的箭雨已至。楊逍將琴弦纏在紅纓槍上,暴雨中運起龍吟心法。當第一支箭擦著耳畔飛過,他猛地抖動槍杆,音波化作實質震碎箭鏃。箭尾的青銅翎羽落地時,竟自動拚成北鬥第七星的圖案。
公孫羽的笑聲混著雷聲傳來:“楊師弟,這不過是開胃小菜。明日黑風崖,有你更驚喜的禮物。”他的聲音裡帶著癲狂,“彆忘了,你的血脈印記,在月圓之夜會變成……”
話未說完,杜仲的琴聲突然變得激昂。鐵鏈琴弦卷起氣浪,將夜梟衛的坐騎掀翻在地。楊逍趁機攬住林清雪的腰躍上屋頂,少女體溫透過濕透的衣衫傳來:“楊大哥,我爹書房的暗格裡,還有……”
“先保命。”楊逍盯著西北方的血雲,突然用琴弦割破掌心。鮮血滴在玄鐵令上,竟化作液態金屬順著屋簷流淌,在地麵繪出魔宮大門的輪廓。而在他視網膜上,浮現出遊戲裡才有的提示框——“距離七星連珠,還有三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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