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的月光宛如揉碎的銀箔一般,輕輕地灑落在鏢局的演武場上,仿佛給整個場地披上了一層銀白的紗衣。月光如水,靜謐而柔和,使得演武場顯得格外寧靜。
在演武場的一角,篝火熊熊燃燒,火星四濺。楊逍蹲在篝火旁,他手中舉著一個自製的凸透鏡,正對著一塊五花肉。凸透鏡將月光聚集起來,形成了一個明亮的光斑,正好落在五花肉上。隨著時間的推移,五花肉開始滋滋作響,油脂逐漸滲出,滴落在炭火上,濺起了劈啪的聲響。
王鐵柱蹲在楊逍身旁,眼睛直勾勾地盯著烤架上的五花肉,口水都快流出來了。他一邊咽著口水,一邊讚歎道:“楊兄弟,你這‘聚光術’可真是厲害啊!比我娘的平底鍋還管用呢!”
楊逍頭也不抬,隻是淡淡地回答道:“這可不是什麼‘聚光術’,這叫光學原理。”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那塊正在烤製的五花肉上,似乎對王鐵柱的讚歎毫不在意。
就在這時,楊逍的餘光瞥見了林清雪正提著一個食盒朝他們走來。林清雪今日換了一身月白色的襦裙,裙擺隨風飄動,宛如仙子下凡。她的發間係著一個金鈴,金鈴上還係著一條紅色的綢帶,隨著她的步伐輕輕搖曳,仿佛一朵沾了露水的白梅,清新而雅致。
林清雪走到楊逍和王鐵柱麵前,正準備開口說話,突然,一個黑影從兵器架後麵猛地跳了出來。原來是趙天虎,他的獨眼瞪得大大的,死死地盯著楊逍手中的凸透鏡,滿臉驚恐地喊道:“妖術!這一定是用了西域的邪法!”
楊逍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戲謔的笑容。他故意將鏡片轉向趙天虎,讓陽光在他的獨眼上聚成一個光斑。趙天虎被這突如其來的強光刺得慘叫一聲,連忙跳開。他腰間的玉佩因為劇烈的動作而碰撞在一起,發出了清脆的叮當聲。
楊逍看著趙天虎狼狽的樣子,心中暗自發笑。他知道,那塊玉佩正是那日與玄鐵令產生共鳴的殘件。
笑聲被破空聲打斷。杜仲倒掛在老槐樹上,白發垂落如銀河倒懸,手中酒葫蘆“咕嚕嚕”灌下大半:“小娃娃們,可知月光也能……”他突然鬆手墜落,卻在離地三寸時翻了個跟頭,鐵鏈琴弦纏住楊逍的烤肉簽,“借你這勞什子鏡片一用!”
老琴師將鏡片嵌進琴弦,月光折射在酒液裡,竟在地麵投出流動的星圖。林清雪突然抓住楊逍衣袖,聲音發顫:“楊大哥,這星圖與我爹書房的……”
“與魔宮機關圖如出一轍!”杜仲打了個酒嗝,眼中閃過精光,“小子,你總說什麼‘穿越’,可知這世上本有時空裂隙?”他晃了晃酒葫蘆,酒水灑在趙天虎的玉佩上,“就像這玉佩與玄鐵令,本是……”
話未說完,公孫羽的折扇破風而來。扇骨上淬毒的黑尾鼠泛著幽藍,直奔楊逍後心。林清雪的流星錘搶先飛出,錘鏈卻在觸及扇麵時冒出青煙——竟是公孫羽早用蠱蟲毒液浸泡過兵器。
“三師兄好手段。”楊逍旋身避開,順手扯下琴弦。杜仲醉醺醺地甩出鐵鏈,與他的琴弦纏成古怪的結。兩股音波相撞,篝火突然暴漲三丈,將公孫羽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交出帛書!”公孫羽的聲音帶著癲狂,“還有你體內的……”他的目光死死盯著楊逍耳後的龍形胎記,袖中滑出三支透骨釘。千鈞一發之際,王鐵柱突然舉著烤得焦黑的五花肉撲來:“嘗嘗我的‘火焰刀’!”
焦肉糊在公孫羽臉上的瞬間,楊逍抓起凸透鏡。月光透過鏡片,在透骨釘上折射出詭異的弧線。釘子突然轉向,“叮叮叮”釘入身後石牆,組成北鬥第七星的形狀。
“這是……”杜仲的酒葫蘆掉在地上,鐵鏈琴弦劇烈震顫,“時空共振!小子,你莫非真是……”他的聲音戛然而止,白發無風自動。遠處傳來夜梟衛的狼嚎,與天上北鬥七星產生奇異共鳴。
林清雪突然扯開衣襟,露出貼身收藏的半塊玄鐵令:“楊大哥,用它!”玄鐵令與趙天虎的玉佩碎片同時發光,青光交融間,地麵浮現出完整的魔宮地圖。地圖中央,黑尾鼠圖案的眼睛與楊逍的胎記同時閃爍。
“原來如此!”公孫羽的笑聲混著酒香,“當年楊震天拚死守護的,竟是個魔域孽種!”他甩出袖中長鞭,鞭梢纏著的蠱蟲張開獠牙,“今日就送你去見你那……”
鞭影被琴聲截斷。杜仲倒掛著旋轉,鐵鏈琴弦卷起漫天月光。蠱蟲在音波中自燃,公孫羽踉蹌後退,撞翻了楊逍的烤肉架。焦糊的肉香裡,老琴師突然正色:“七星連珠非吉兆,魔宮現世即劫數。小子,你這穿越者的血脈……”
話未說完,西北天際劃過血色流星。楊逍感覺體內真氣如沸,視網膜上再次浮現倒計時:“12小時03分”。他握緊玄鐵令,卻發現鑰匙殘片與地圖產生共鳴,竟在掌心烙出個旋轉的青銅齒輪。
王鐵柱突然指著石牆驚呼:“那些釘子!在動!”眾人望去,隻見透骨釘組成的北鬥七星正在緩慢位移,針尖所指方向,正是黑風崖的位置。而在崖頂,隱約可見血旗盟的狼頭燈籠,正隨著星圖的變化排列成陣。
“該走了。”杜仲倒掛著拾起酒葫蘆,鐵鏈琴弦纏住楊逍手腕,“去黑風崖解開時空裂隙,或者……”他仰頭灌下最後一口酒,“被裂隙吞噬。”
林清雪默默將半塊玉佩塞進楊逍掌心,指尖殘留的溫度混著烤肉焦香。遠處傳來更夫梆子聲,驚起一群黑尾鼠。為首的老鼠尾巴纏著帛書殘頁,上麵用血寫著:“月圓人不歸,龍脊血中醒。”
公孫羽的身影在月光中若隱若現,他撫著臉上的焦痕冷笑:“楊師弟以為破解機關就能高枕無憂?可知道你這‘穿越者’的身份,會讓多少人……”他的聲音被雷聲劈碎,暴雨傾盆而下,衝刷著地上的魔宮地圖。
楊逍望著掌心發燙的齒輪印記,又看了眼林清雪被雨水打濕的側臉。雷聲轟鳴中,他突然想起遊戲裡的最終boss戰——隻是這次,沒有複活機會。
“走。”他將琴弦係在腰間,紅纓槍挑起凸透鏡,“去會會這江湖的‘隱藏副本’。”暴雨中,眾人的身影被月光拉長,與天上移動的北鬥七星漸漸重疊。而在他們身後,公孫羽撿起地上的酒葫蘆,對著殘餘的篝火露出森然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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