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之巔的寒風裹著細碎的冰碴,像無數把小刀刮在臉上。楊逍扯了扯身上的粗布披風,望著眼前翻湧如墨的迷霧,突然咧嘴一笑:“這哪是迷霧森林,分明是老天爺往人間潑了一大盆墨汁。”
柳如霜被他逗得撲哧一聲,隨即便想起昏迷中的燕長歌,笑容又僵在臉上。她握緊腰間的寒梅劍,玄鐵令在懷中發燙,燙得她心口發疼:“楊大哥,玄鐵令的感應越來越強了,應該就在附近。”
楊逍點點頭,從懷裡掏出個用樹皮和獸皮自製的簡易口罩,往臉上一蒙:“瘴氣這玩意兒,在現代叫有害氣體,得防著點。”說著又摸出個竹哨子含在嘴裡,“咱們來玩個遊戲,走散了就吹這個,三聲短,兩聲長,可彆學我,之前在漕幫船上吹口哨,結果招來一群水老鼠。”
柳如霜忍不住又笑了,眼眶卻還是紅的:“都什麼時候了,還貧嘴。”
三人小心翼翼踏入迷霧。楊逍走在最前麵,時不時用琴弦敲擊樹乾,根據回聲判斷方位。突然,柳如霜一把拉住他:“你聽,有聲音!”
靜謐的迷霧中,傳來一陣詭異的滴答聲,像是水滴落在金屬上。楊逍屏住呼吸,將琴弦貼在地麵,臉色瞬間變了:“是機關齒輪轉動的聲音,而且...不止一處。”
話音未落,四周的霧氣突然開始急速旋轉,形成一個個巨大的漩渦。無數泛著幽藍光芒的絲線從霧中射出,直奔三人麵門。楊逍大喝一聲,琴弦如靈蛇般飛旋而出,同時扯著柳如霜就地一滾:“柳姑娘,這陣仗比我第一次月考還刺激!”
柳如霜又好氣又好笑,揮劍斬斷纏來的絲線:“都什麼時候了,還提月考!”
激戰正酣時,迷霧中突然傳來一陣孩童的笑聲。一個身著紅衣的小女孩蹦蹦跳跳跑出來,手裡還拿著根撥浪鼓:“大哥哥大姐姐,陪我玩捉迷藏好不好?”
楊逍警惕地盯著小女孩,總覺得她身上透著股說不出的詭異——大冬天的,她竟赤著腳,腳底還沾著冰晶。柳如霜卻已上前一步,柔聲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小女孩突然咧嘴一笑,露出兩排森白的牙齒,手中撥浪鼓猛地一搖。霎時間,無數被冰封的生物從霧中浮現:野狼、巨熊,甚至還有幾具穿著奇裝異服的人俑,他們的動作全都定格在攻擊姿態,身上還結著厚厚的冰霜。
“小心!這些是被時間凍結的!”楊逍大喊,琴弦急舞,震碎幾隻撲來的冰狼。可碎冰落地後竟又開始重組,看得他頭皮發麻:“這還帶複活甲的?公孫羽這老小子,玩得真花!”
柳如霜銀牙緊咬,寒梅劍舞出朵朵劍花:“楊大哥,你還記得燕大哥說的璿璣儀能操控時間嗎?這些恐怕就是...”她的聲音突然哽咽,手中劍卻愈發淩厲。
楊逍心中一痛,龍吟真氣爆發,琴弦上纏繞的音波如實質般擴散開來。那些冰雕生物在音波衝擊下劇烈顫抖,開始出現裂紋。就在這時,小女孩突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巨大的祭壇,石碑上“時空交彙,唯武止戈”八個大字在幽光中若隱若現。
“找到你了!”楊逍大喜,正要上前,卻聽身後傳來柳如霜的驚叫。他猛地轉身,隻見柳如霜被一張巨大的蛛網纏住,玄鐵令正從她懷中飛出,落入一個黑袍人的手中。
“把東西放下!”楊逍怒喝,琴弦如閃電般射向黑袍人。黑袍人卻不慌不忙,抬手間,時間仿佛凝固,琴弦懸在半空動彈不得。
“公孫羽!果然是你!”楊逍咬牙切齒。雖然對方蒙著臉,但那懷表鏈子上的青銅齒輪,與他在漕幫、在雪原見過的一模一樣。
公孫羽發出一陣陰笑:“不愧是時空錨點,能在我的時間領域裡行動自如。不過,你的血脈之力還遠遠不夠!”說著,他將玄鐵令按在石碑凹槽中,整個祭壇開始劇烈震動,天空中出現一道道閃電,卻詭異的靜止在空中。
柳如霜在蛛網上拚命掙紮:“楊大哥,彆管我,快去阻止他!”
楊逍眼神一凜,突然將青銅鑰匙狠狠插入地麵。刹那間,鑰匙上的紋路與石碑產生共鳴,一道耀眼的光芒衝天而起。被凍結的時間開始鬆動,閃電重新劈落,公孫羽的時間領域出現裂痕。
“原來如此...”楊逍大笑,“這鑰匙不僅是魔宮之鑰,更是破解時間之力的關鍵!公孫羽,你失策了!”
公孫羽顯然也沒想到會這樣,惱羞成怒下,操控著無數冰刃攻來。楊逍卻不躲不閃,龍吟真氣運轉到極致,琴弦化作一道金色光盾:“來而不往非禮也,嘗嘗我改良版的《十麵埋伏》!”
激昂的琴音中,楊逍竟將現代搖滾的節奏融入其中。音波所過之處,冰刃寸寸碎裂,公孫羽的黑袍也被撕開一道口子,露出裡麵繡著的天外魔域圖騰。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公孫羽的聲音充滿震驚。
楊逍卻沒空理他,一邊應付攻擊,一邊用琴音為柳如霜解開蛛網。柳如霜脫困後,雙劍合璧,與楊逍配合得愈發默契。劍光琴影中,他們仿佛回到了在漕幫船上並肩作戰的時光。
“楊大哥,你看!”柳如霜突然喊道。楊逍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隻見祭壇下方的冰層中,隱隱浮現出一座巨大的機械裝置——璿璣儀。而在璿璣儀旁,還躺著半截熟悉的披風殘片,正是公孫羽的!
“原來如此,這一切都是你設的局!”楊逍眼中寒芒閃爍,“從漕幫的二當家,到冰宮的機關,都是為了引我們來這裡!但你彆忘了,你能操控時間,我卻能創造奇跡!”
說著,他將全身真氣注入青銅鑰匙與玄鐵令。兩道光芒在空中交織,形成一個巨大的太極圖,與公孫羽的時間之力激烈碰撞。整個昆侖都在震顫,遠處的雪峰開始崩塌,雪崩如潮水般湧來。
“撤!”楊逍大喊,拉著柳如霜往祭壇外跑。身後,公孫羽的怒吼聲與時空撕裂的轟鳴聲響徹雲霄。而在雪崩掩埋祭壇的前一刻,楊逍仿佛看到了燕長歌的身影,正朝他點頭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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