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二樓會客室。
文月萍和穀夢雨相對而坐。
寂靜又寬大的房間中,燒水的咕咚聲格外響亮。
待得水燒開,文月萍左手握拳平放在茶桌上,另一隻手則握著水壺以高衝法泡茶。
熱氣升騰間,她平和的開口。
“算下來,咱倆應該有五年沒見了吧?”
“時光恍然,一眨眼就過去了。”
“說來,穀學妹真是不簡單啊,短短三年便名傳天海,這份本事,足以笑傲同齡人。”
這話看似誇獎,實則卻夾雜幾許高傲與輕慢。
笑傲同齡人,約等於不如嫁入豪門世家,等於不如尹家。
大有貶低穀夢雨窮極一生的努力、都未必比有她嫁人的起點高的意思。
“師姐玩笑了。”
穀夢雨滿臉的苦澀,搖了搖頭道:“文學姐,之前是我年輕不懂事,一直跟您比拚,爭強好勝,抱歉啊。”
“你不用太在意,畢竟當時我也是年輕氣盛。”
文月萍笑了笑道:“要說的話,我還要感謝你呢,如果不是與你一直較勁,我還找不到這麼好的老公呢。”
穀夢雨眨了眨眼,有些不解。
兩個人較勁,跟找老公有什麼關係?
二者並沒有直接聯係吧?
“我老公之前的性情如何,你是知道的吧?”文月萍道。
“嗯。”
穀夢雨點頭。
當年的尹鴻儒正值年少,囂張跋扈,恣意張揚,但更小肚雞腸,特彆記仇。
隻不過聽說大學畢業後,不知為什麼忽然就改變了不少。
其中的具體緣由她不清楚,想來應該是進入社會,一夜長大了。
“你覺得,按照我老公當時的性格,你留學回國後,能在天海混的下去嗎?”文月萍問。
“這……”
穀夢雨想了想,搖頭:“可能會很難吧。”
她也是這幾年逐漸接觸上流圈子,才了解尹家勢力的。
如果她創業那會尹鴻儒繼續針對她,她可能隻有換個城市發展。
至於是否能達到現在的成績,就不得而知了。
“不是‘可能’很難,而是你絕對起不來!”
文月萍語氣中的淩厲一閃而逝,轉而變得溫柔了。
“其實是一個神秘人,用實際行動教會了我老公如何做人,你猜,那個神秘人是誰?”
神秘人?
穀夢雨更費解了。
之前,她和尹鴻儒唯一的交集就是文月萍,除此外並不認識尹鴻儒身邊的人,就更彆提所謂的神秘人了。
隻不過看文月萍這意思,似乎是她認識那個神秘人?
怎麼可能?
“沒錯,就是他。”
文月萍笑著解釋。
“他偷偷的找上了我老公,私下裡,二人約了一場籃球。”
“他利用一記暴扣,扣碎了籃板,也間接磨滅了我老公不可一世的性子。”
“按照我老公的說法,那個人扣碎籃板時右手受了傷……”
嗡!
穀夢雨的眼瞳逐漸睜大,身軀顫顫。
私下找上尹鴻儒、打籃球、右手受傷。
這三件事單拿出來看沒什麼,可聯合起來,便有了指向性。
當時,應該是國慶節前後,趙恒的右手受傷,傷口的劃痕將近四五厘米。
而在那之前,趙恒曾遠遠見過尹鴻儒和文月萍一麵。
難道是說……
文月萍將穀夢雨的反應都看在眼中,尤為滿意,隔了足足二十多秒,終於揭開謎底。
“是的,那個神秘人,就是趙恒。”
轟!
刹那之間,猶有五雷轟頂狠狠灌入穀夢雨的腦子,整個人震驚的幾近麻木。
原來,趙恒在她不知道地方,竟為她做了那麼多!
按照文月萍的說法,如果不是當初趙恒為了給她“報仇”,跟尹鴻儒單挑籃球,她必定會被尹鴻儒針對。
那麼也就意味著,她不可能擁有現在這一切。
她這億萬身家的基石,是趙恒!
可她都做了什麼?
三番兩次的傷害,最近更是走上了離婚這條不歸路。
她對不起趙恒啊!
一念至此,淚水頓時如決堤般澎湃而出,心臟猶若被大手用力抓住,翻來覆去的蹂躪。
“很意外是吧?”
文月萍倒了杯茶,繼續捅刀子。
“其實我也是最近通過悠初才知道的,你可能不清楚,我家悠初足足暗戀了趙恒四年,現在看到他們終於修成正果,我這個當姐姐的是真的為他們開心。”
嘶!
穀夢雨倒抽涼氣,單手按壓著心臟,隻覺得有萬千悲痛滾滾來襲。
是她!
若非她忽視了趙恒,又怎麼會走到離婚這一步呢?
是她親手把那麼好的老公逼走了,逼到了喬悠初身邊。
咯噔!
穀夢雨身形晃了晃,倉促道:“對不起,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逃也似的跑開了。
過了會,房門打開。
喬悠初好奇道:“月萍姐,你跟穀夢雨說什麼了?她怎麼一副魂不附體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