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登高一路騎行，趕到公司樓下。站在高聳的寫字樓下，心裡忽然有些感慨。
或許，自己在另一個世界已經死去，如今的自己是在另一個同樣的世界裡迎來了新的開始。
刷臉打卡，坐電梯上樓，呂登高先到了公司的餐廳。
公司有自己的餐廳，工作日提供免費的早餐和午餐。餐標不低，都是自助餐，這一點上已經超過很多民營企業了。
取了餐盤，呂登高打好菜，盛了一碗小米粥。正要找位置坐下，看到一個同事招手致意，便走了過去，在他對麵坐下。
這個同事是呂登高一個部門的，叫成大器，比呂登高小幾歲。不過人家是本地的拆遷戶，家裡好幾套房，已經有三個孩子了。
成大器學曆一般，工作能力也還行，也是公司的勞務人員。不過，人家在公司還是有些關係在的。不像呂登高，一點關係沒有。
前不久，成大器被調到航山縣擔任項目主管。今天來公司，是要參加公司每周一次的周例會。
“高哥，你昨天晚上看著沒睡好啊？黑眼圈這麼明顯。”成大器一邊剝雞蛋，一邊跟呂登高閒聊。
“嗯，昨天有點失眠。你那最近咋樣？今天開會不會又挨批吧？”
呂登高順著他的話，把話題往成大器自己身上引。
航山縣隸屬於河陰市，集團公司前兩年在那拿了塊地建廠，新成立了一家子公司。他們公司負責整個集團的後勤，成大器被安排過去，就是接管那邊的員工餐廳。
如今公司成立了一個餐飲子公司，把集團內部的餐廳全接完了。但是，因為員工餐廳的餐標是把人工費和食材費合並計算，所以，即便餐標看著不低，但實際成本超高。幾乎所有的餐廳都是賠本的。
因為這個原因，每次開會，餐廳的各個負責人幾乎都要被拉出來痛批一頓，追問什麼時候可以開始盈利。
但當下的模式不改變，誰也沒辦法扭轉。而管理模式是集團公司統一定的，一時半會根本改不了，成大器他們也隻能開會的時候，厚著臉皮任由領導痛批。
不過，企業性質在這擺著，罵兩句又不會影響自己按時發工資，罵過也就沒事了。現在，成大器也基本上都習慣了。
“唉，那也沒辦法。又要甲方滿意，又要不賠本，哪那麼容易。反正我該做的都做了，其他的我也管不了。”
成大器把雞蛋黃摳出來，無奈地搖搖頭，然後把蛋清一口氣吃掉。
呂登高沒再說什麼，他也不管餐廳，不好提什麼建議，隻能跟成大器閒聊點彆的。
吃了早飯，回到樓下的辦公區，呂登高打開電腦，泡了杯茶，然後開始按部就班地摸魚。
工作倒也不是一點沒有，但憑借之前在私企練就的高效辦公技能，這份工作簡直不要太輕鬆。
今天各個餐廳的負責人都來了，部門辦公區倒是熱鬨得很。呂登高不用參會，跟幾個人簡單打了招呼，也就不再過多閒聊。
“呂哥，麻煩你幫個忙行嗎？”
呂登高正翻看自己負責項目的群內聊天記錄，旁邊負責另一個餐廳的小姑娘湊了過來。
這個小姑娘叫楊荷，本身是乾行政的，但是因為整個項目沒有餐廳負責人，領導就讓她兼管餐廳的日常工作。小姑娘每次來開會，也經常跟他抱怨，明明自己的工作已經很忙了，還非讓她再管著餐廳，每天都忙得要死。
呂登高也不忙，便應了下來。“有啥事？你說。”
“呂哥，這個彙報材料裡的成本執行數據，你能不能幫我導出來一份。”
楊荷說話輕聲細語的，讓人聽著心情就很舒暢。呂登高雖然不知道她私下裡性格怎麼樣，但在公司裡，一直給人的印象就是個軟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