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嫻是被一陣“嘩啦”聲驚醒的。
她迷迷糊糊睜開眼,隻見胤礽背對著她,正和一條繡著纏枝牡丹的綢帶殊死搏鬥——那綢帶本該規規矩矩係在腰間,此刻卻像條活蛇,纏在他手腕上打了死結,另一頭還勾住了床柱的雕花。他越是用力扯,綢帶纏得越緊,最後“刺啦”一聲,綢帶沒斷,倒是把床帳扯下半邊,連帶著銅鏡“咣當”砸在地上。石靜嫻揉了揉眼睛,職業病瞬間發作:“月事帶不是這麼係的,沙袋朝外會漏……”
話沒說完,胤礽猛地回頭,那雙平日裡陰鷙冷厲的丹鳳眼此刻瞪得溜圓,耳根“唰”地紅透:“閉!嘴!”石靜嫻下意識就要上手示範,結果剛碰到綢帶,胤礽就跟被火燙了似的往後一退,一腳踩在翻倒的銅鏡上,整個人“咚”地撞上妝台。
——妝台上擺著的胭脂盒、螺子黛、玫瑰露瓶“劈裡啪啦”砸了一地,鮮紅的胭脂膏子濺在他杏黃寢衣上,活像凶案現場。“殿下?娘娘?可要奴才進來伺候?”李德全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帶著十二分的謹慎。
屋內瞬間死寂。
石靜嫻和胤礽對視一眼,一個衣衫不整滿身胭脂,一個手裡還攥著月事帶,活脫脫一副“新婚燕爾不知節製”的荒唐景象。半刻鐘後,李德全低著頭退出去,腳步比來時快了三倍。
不到一個時辰,整個紫禁城都知道了——
太子夫婦晨起“嬉戲”,砸了半間屋子;
太子妃親手給太子係……某種不可描述的帶子;
最離譜的是,據說太子羞憤欲死,而太子妃一臉淡定,甚至還想教學。——今日的東宮,依舊風平浪靜才怪)。李嬤嬤帶著四名宮女推門而入時,東宮寢殿內的畫麵讓所有人瞬間石化——
太子胤礽:杏黃寢衣半敞,衣襟上濺滿胭脂,手裡還攥著一條可疑的綢帶月事帶),臉色黑如鍋底。
太子妃石靜嫻:盤腿坐在床沿,手裡捏著另一條綢帶,正以"外科結"的係法示範,表情專業得仿佛在解剖屍體。
滿地狼藉:翻倒的銅鏡、碎成八瓣的胭脂盒、被扯爛的床帳……活像剛經曆了一場小型戰爭。六十歲的李嬤嬤,紫禁城資深教習嬤嬤,曾教導過三朝嬪妃禮儀,此刻卻遭遇了人生最大挑戰——
她的目光在太子和太子妃之間來回掃視,最後定格在那條繡著纏枝牡丹的綢帶上,嘴唇顫抖著擠出幾個字:"老奴……老奴這就告退!"
轉身時差點被門檻絆倒,卻以不符合年齡的敏捷一把拽住門環,"砰"地關嚴實了。四名捧著臉盆、帕子的宮女還僵在原地,最膽大的那個盯著太子衣襟上的胭脂,突然福至心靈:"奴婢們什麼都沒看見!"
說完"嘩啦"扔下銅盆,拽著其他三人奪門而逃,留下滿地晃蕩的洗臉水和漂浮的玫瑰花瓣。謠言發酵的速度比八百裡加急還快
未到午時,東宮上下已流傳三個版本:
保守派:太子夫婦晨起嬉戲,不慎打翻妝台李嬤嬤原話)。
狂野派:太子妃親手給太子係上某種"西域秘帶",太子羞憤欲死浣衣局小宮女補充細節)。
玄幻派:太子被妖妃施法,每日需以女子之物鎮魂某位堅信狐媚子存在的側福晉獨家解讀)。石靜嫻:發現宮女們看她的眼神充滿敬畏,仿佛她隨時會掏出一把手術刀。
胤礽:被側福晉們用"懂得真多"的目光洗禮,連最跋扈的李佳氏都主動避讓三丈。
康熙:晚膳時突然賜下一盅鹿血湯,意味深長道:"保成啊,要節製。"石靜嫻站在乾清宮丹墀下,手裡捧著一摞奏折,突然發現——自己拿反了。
黃綾封麵的“密”字倒懸著,像在嘲笑她的不專業。她下意識想調整,結果手一滑,奏折“嘩啦”散了一地。
朝堂瞬間寂靜。
大阿哥胤禔挑眉:“二弟今日……手抖?”
三阿哥胤祉彎腰幫她撿,結果撿起一本《淮揚水患疏》,翻開第一頁就愣住了——上麵赫然用朱筆畫了條拋物線,旁邊小字標注:“此處堤壩受力分析”。
康熙眯眼:“保成何時學的西洋算法?”石靜嫻:“……”
她昨晚熬夜研究水利工程,職業病發作,把奏折當草稿紙了)以往太子議政,開口必是“孤以為”,今日卻破天荒用了“臣弟拙見”。
更驚悚的是——
當戶部哭窮說沒錢治河時,太子居然沒冷笑罵“廢物”,而是認真道:“可否發行‘水利債券’,讓富商認購,年息三分?”
滿朝文武:“???”
現代金融思維震撼大清官場)太子什麼時候懂經濟了?
太子什麼時候不罵人了?
太子……是不是被奪舍了?下朝時,四阿哥胤禛“恰好”與石靜嫻同行,突然壓低聲音:“二哥昨日批的兵部條陳……”
石靜嫻後背一涼——她根本不知道兵部遞過什麼條陳!
胤禛繼續道:“‘夜戰需配發熒光粉’這條,實在妙極。”
石靜嫻:“……”
她前天晚上批折子時,把“熒光棒”的構想寫進去了)
老狐狸索額圖盯著太子背影,突然對心腹道:
“殿下近來批的折子,字跡雖像,但……”
他掏出一份三個月前的朱批對比:“力道不同。”
心腹:“相爺的意思是?”
索額圖冷笑:“去查查,東宮近日誰在代筆。”
石靜嫻的鋼筆字比毛筆字輕,留下破綻)晚膳時,康熙賜了碗安神湯,意味深長道:
“保成啊,批折子彆太晚,瞧你眼睛都熬紅了。”
石靜嫻剛感動一秒,就聽老皇帝補刀:
“另外……熒光粉是何物?”
“噗——”
她一口湯噴在了龍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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