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三十四年四月廿七,乾清宮外。
四阿哥胤禛站在漢白玉台階下,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袖中的密折。晨光斜照,將他的影子拉得修長冷峻,像一柄未出鞘的劍。
突然,一道杏黃身影從廊柱後轉出——太子負手而立,唇角微揚,衝他點了點頭。
胤禛後頸的寒毛瞬間炸起。
——太子對他笑了?
——太子從不對他笑。
——事出反常必有妖。石靜嫻也很無奈。
自從發現四阿哥私藏了她的驗屍筆記,她就決定主動出擊。曆史上這位冷麵王爺最終奪嫡成功,若能提前刷點好感度,將來或許能多條退路。
於是她精心設計了三步策略:
第一步,偶遇示好。
“四弟也來給皇阿瑪請安?”她攔住下朝的胤禛,順手遞過一盒江寧進貢的雲片糕,“揚州新貢的,甜而不膩。”胤禛盯著食盒,仿佛裡頭盤著條毒蛇。二哥何時記得他嗜甜?去年端午賜宴,太子還當眾諷他“甘食喪誌”……
“謝二哥。”他接過食盒,指尖在盒底一蹭——沒毒。更可疑了。
第二步,學術交流。
石靜嫻特意“偶遇”胤禛批閱刑部文書,狀若無意地點評:“《洗冤錄》載‘凡溺死者,男仆女仰’,但若是水流湍急處,屍身姿態往往有異。”
胤禛朱筆一頓。
這正是他昨日在黃河案卷中的批注!太子的刑名造詣何時精進如斯?
“二哥高見。”他試探道,“不知對‘朱砂入喉’之症有何見解?”
——這是她驗屍筆記裡的內容。
石靜嫻麵不改色:“《本草綱目》有雲,朱砂鎮心安神,但若遇熱則成劇毒。”她忽然傾身,壓低聲音,“比如……混入參湯。”胤禛瞳孔驟縮。
三日前,索額圖確實給太子送過人參!
第三步,患難與共。
機會來得猝不及防。
四月廿九,康熙考校皇子射藝。輪到胤禛時,弓弦突然崩斷,箭矢斜飛向觀禮席——
“小心!”
石靜嫻縱身撲去,杏黃蟒袖翻卷如雲,竟用腕間玉韘生生格開箭鏃。“鏘”的一聲脆響,羊脂玉碎成兩半,箭尖在她手背劃出血痕。全場死寂。
康熙拍案而起:“保成!”
胤禛僵立原地,看著太子殷紅的血珠滴在箭翎上。二哥為何救他?若他受傷,太子黨不是少個勁敵?
石靜嫻卻在心疼玉韘——胤礽今早才警告她“敢弄丟就等著瞧”。
毓慶宮內,胤礽捏著染血的帕子冷笑:“苦肉計?”
“我哪知道會劃這麼深……”石靜嫻嘶著氣任他包紮,“不過效果不錯,四弟剛才送我回來時,眼神都變了。”
胤礽手下用力,繃帶勒得她痛呼:“你當他真信了?那小子連禦賜糕點都要銀針試毒!”
“可他對《洗冤錄》的見解確實獨到……”“獨到?”胤礽突然掰過她的臉,“知道為什麼滿朝文武怕老四嗎?他十三歲就能把《大清律》倒背如流!”
石靜嫻怔住。
曆史上雍正帝以嚴苛著稱,莫非現在就在積累法家底蘊?
與此同時,四阿哥府。
胤禛將雲片糕碾碎在宣紙上,雪白粉末中赫然混著幾粒赭石——是茯苓!“太子果然在查我。”他冷笑。
茯苓利水滲濕,而他上月剛秘密巡視過黃河堤壩。二哥必是懷疑他掌握了河工貪腐證據,才假意親近……
“主子。”幕僚輕聲問,“可要反擊?”
胤禛摩挲著碎玉韘:“不急。”他望向毓慶宮方向,眸色幽深,“且看二哥這出‘兄友弟恭’,能演到幾時。”
曆史上胤禛確實多疑善察,且與太子黨早有齟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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