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人府的青磚地沁著三百年陰氣,石靜嫻剛跨過門檻就打了個噴嚏——這噴嚏打得實在驚天動地,震得案頭《玉牒》都抖落幾頁。主審的裕親王福全撚著山羊須冷笑:"太子爺這聲響,倒似民間說的"驚堂雷"啊?"
胤礽在旁捏著太子妃的繡帕暗掐虎口。昨夜粘竿處突襲毓慶宮,搜出兩套尺寸詭異的朝服:一套袖口繡著伽利略星圖,另一套裙擺藏著遼東輿圖。更要命的是,宗人府的銅火盆裡正烤著把鐵梨木審訊椅,椅麵用滿漢蒙三文燙著"坦白從寬",細看竟是拿《大義覺迷錄》雕版改的。
"二哥這椅子......"十三阿哥突然從屏風後探出頭,"怎的冒熱氣?"
話音未落,石靜嫻已被"請"上審訊椅。隻聽機關哢噠作響,椅麵驟然升溫,燙得她如坐針氈——這竟是宗人府新研的"烙椅",專治嘴硬宗親!她強裝鎮定翹起二郎腿,靴底暗藏的冰蠶絲卻開始滋滋冒煙。第一回合:保成烤乳豬
"康熙二十九年六月廿三,太子在科爾沁獵場......"裕親王抖開卷宗,黃綾上的朱批被熱氣蒸得模糊,"敢問殿下,當日獵得白狐後為何焚而不獻?"
石靜嫻盯著案頭白狐皮,那是胤礽為哄她開心偷藏的圍脖。椅麵已燙得能烙餅,她索性豁出去:"孤聽聞皇阿瑪畏寒,特將狐尾製成護膝......"說著突然掀袍,露出褲腳縫著的銀鼠皮,"這不還剩條尾巴?"
"噗!"陪審的四阿哥噴了滿案茶沫。那截"狐尾"分明是毓慶宮禦貓的尾巴毛,此刻正粘著幾根橘色雜毛。
裕親王的老花鏡滑到鼻尖:"那去年除夕夜宴,太子妃為何當眾背誦《尼布楚條約》俄文版?"
胤礽的指甲掐進掌心。那夜他多喝了兩杯羅刹國貢酒,恍惚間竟把幼時偷學的俄語抖摟出來。眼看石靜嫻的袍角開始冒煙,他豁然起身:"是本宮逼殿下教的!"說著掏出繡繃,"您瞧這帕子上的雙頭鷹,不得學兩句毛子話配色?"
宗人府丞湊近細看,那"雙頭鷹"繡得像撲棱蛾子,翅膀還用金線勾著句滿文:"火器營夥房專用"。
第二回合:太子妃炸廚房
後堂突然傳來巨響,濃煙裹著烤鴨香湧進正廳。十四阿哥舉著焦黑鐵鍋衝進來:"二哥!您埋在後院的"煉丹爐"炸了!"
石靜嫻趁機跳下審訊椅——鎏金椅麵赫然烙出個屁股印。她踹開冒煙的爐膛,扒拉出半塊青銅殘片:"裕親王請看,這分明是前明神機營的火銃部件!"又撚起把朱砂混著火藥的黑灰,"《武備誌》載,嘉靖年間......"
"嘉靖年間個鬼!"胤礽突然扯開衣襟,露出鎖骨下燙傷的龍紋,"這是孤研究新式火折子用的!"他抓起灰燼往傷口一抹,朱砂竟顯出八旗駐防圖紋樣,"四弟前日說火器營缺引火物,孤這是體恤將士!"
裕親王的老寒腿開始打顫。那龍紋在朱砂映襯下竟與康熙年輕時刺青如出一轍,嚇得他連退三步撞翻《玉牒》,嘩啦啦的族譜頁裡飄出張泛黃畫紙——畫上少年胤礽正在禦花園烤地瓜,旁邊題著先皇後赫舍裡的簪花小楷:"保成貪玩,罰抄《孫子兵法》三遍"。第三回合:康熙的回憶殺
乾清宮的更漏滴到亥時,康熙摩挲著那張烤地瓜畫紙,眼前浮現二十年前的畫麵:十歲的胤礽被火炭燙紅指尖,卻把第一個烤熟的地瓜捧給他......門簾忽被掀開,石靜嫻拎著食盒跪地:"兒臣新製的茯苓糕,請皇阿瑪......"
"是烤地瓜吧?"老皇帝突然打斷,"保成七歲時,往禦膳房偷了三個紅薯。"
石靜嫻手一抖,食盒裡滾出三個焦香撲鼻的烤地瓜。康熙掰開最糊的那個,露出裡頭夾著的密折——正是索額圖私通朝鮮的鐵證!
"宗人府的椅子......"老皇帝突然輕笑,"是朕讓內務府改製的新款,原想試試火器營的耐火磚。"他蘸著地瓜糖霜在案上畫圈,"保成可知,為何審訊時朕派老四送冰鑒?"
石靜嫻想起四阿哥中途搬來的那尊青銅冰鑒,融水恰好澆滅審訊椅機關。簷角的鐵馬叮咚作響,她忽然參透帝王心術——這場鬨劇,從頭至尾都是康熙對太子的敲打與回護。尾聲:紫禁城燒烤攤
次日毓慶宮飄著孜然香。胤礽翻烤著審訊椅殘片上的羊肉串,看石靜嫻往宗人府謝恩折子裡夾帶私貨:"......建議增設冰鎮審訊椅三把,所需經費從內務府牙行支出......"
"孤的屁股還在疼!"他撒了把辣椒麵,"你倒惦記起掙錢了?"
"噓——"石靜嫻突然指向屋頂,"三哥正拿"千裡眼"偷窺呢!"說著將辣椒粉包塞進胤礽袖口,"明兒把這摻進老三的鼻煙壺......"
月光漏過瓦縫,在《宗人府改造奏折》上投下斑駁光影。康熙的朱批龍飛鳳舞:"準奏,著太子總理審訊椅改良事。"後附小字:"地瓜甚甜,再偷須交稅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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