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靜嫻跪在太廟金磚上,指尖摩挲著袖中泛黃的宣紙。康熙正在誦讀告天祭文,她卻盯著藻井中央的蟠龍浮雕——龍爪第三根趾節處有道細縫,那是她三個月前用發簪刺出的暗格。
"太子妃有心事?"跪在右側的胤礽壓低嗓音,他扮演的"太子"此刻正輕撫她後背作關懷狀。
石靜嫻借著寬大朝服的遮掩,將宣紙卷成細筒。紙上是她以工筆繪製的《人體經絡與骨骼對應圖》,標注處卻用上了拉丁文縮寫。昨夜胤礽批紅時瞥見,驚得朱砂筆跌在奏折上:"你要讓後世當巫蠱案查辦麼?"
祭樂驟起,百官伏拜。她借叩首之機彈出紙卷,準確落入藻井裂隙。三百步外禮部隊列中,正在記錄儀注的張廷玉筆尖一頓——他分明看見太子妃袖中寒光微閃,像是西洋千裡鏡的反光。"教授!蟠龍嘴裡有東西!"腳手架上的實習生顫抖著手,鑷子夾出的不是預料中的祈福經文,而是一卷邊緣碳化的宣紙。
故宮修複院的燈光下,泛黃的紙張在顯微鏡頭下顯露驚人細節:以朱砂勾勒的人體解剖圖中,心臟位置標注著符號,恰與清宮檔案中太子妃石靜嫻私印紋樣重合。更詭異的是,頸椎第三節的畫法與2015年出土的漢代《引書》竹簡驚人相似1。
"這不可能……"老教授推了推眼鏡,"康熙朝太醫令的《人身圖說》到乾隆年間才……"
窗外驚雷炸響,顯示屏突然閃爍。眾人駭然發現,原本平麵的解剖圖在光影交錯間,竟浮現出滿漢雙文批注——唯有從太和殿龍椅方向投射的晨光,才能讓隱藏筆跡顯形6。石靜嫻裹著狐裘蜷在馬車裡,懷中木匣藏著真正的殺招:十二卷《驗屍格目新編》,每頁夾層都用魚膠黏著解剖圖。車外傳來粘竿處侍衛的呼喝,她猛地掀開車簾,將木匣拋向護城河冰窟。
"娘娘不可!"扮作車夫的胤礽急勒韁繩,"那是你五年心血!"
冰麵下的木匣隨暗流漂向通惠河,最終卡在八裡橋石墩間。石靜嫻望著漸暗的天色輕笑:"記得隋煬帝龍舟的桅杆麼?真正的寶貝,該藏在所有人都看得見卻想不到的地方。"
三更時分,河道總理衙門的燈籠掠過橋洞。當值書吏瞥見冰中異物,隻當是哪個戲班丟棄的妝奩。國際漢學研討會上,日本學者指著投影儀尖叫:"看這處腎臟剖麵圖!完全符合現代解剖學角度!"大屏幕上的圖像被放大十倍,朱砂線條間竟藏著極淺的蠅頭小楷:"氣滯則血瘀,觀此可解刑獄疑案——石氏靜嫻。"
會場嘩然中,故宮檔案館突然公布新史料:雍正元年密檔記載,十三阿哥曾呈上一匣"妖圖",雍正朱批"著粘杆處密藏"。檔案末尾的墨漬形若淚痕,學者們後來才悟出,那是禦筆懸停時滴落的朱砂7。石靜嫻執黑子落在琉璃廠棋盤街上,對麵坐著微服的張廷玉。"娘娘可知,廣濟寺的洋和尚最近在找一本《髑髏考證》?"
她將棋子叩得脆響:"張大人說笑了,本宮隻讀過《女誡》。"
"可刑部剛破的江南連環案,凶手指認的作案手法……"張廷玉從袖中抽出一卷畫,"與慈寧宮佛經夾頁裡的圖樣,倒有八分相似。"
西風卷起畫紙,赫然是縮小版的太廟解剖圖。石靜嫻忽然輕笑:"大人可知,唐代孫思邈《千金方》亦有‘檢屍篇’?"她蘸著茶湯在石桌上畫出人形,"隻不過本宮添了幾筆——從這兒切開,能看清中毒後的肝臟變化。"
張廷玉手中棋子驚落,在青石板路上滾出老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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