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金燭台在養心殿投下搖晃的暗影,康熙的指尖剛觸到胤礽遞來的河工奏折,便覺紙頁間夾著團異樣柔軟。明黃緞麵掀開的刹那,一抹刺目殷紅跌落在蟠龍紋禦案上——半幅繡著纏枝蓮紋的月事帶,正浸著暗紅血跡蜷在《淮揚堤壩修繕疏》旁。
"保成!"康熙一掌拍在案上,震得青玉筆洗裡的朱砂濺出星點8。
毓慶宮裡的胤礽正蜷在錦被中發抖。小腹刀絞般的墜痛讓他想起二十年前烏蘭布通戰場上那支透肩而過的箭,可彼時尚能咬碎銀牙揮劍殺敵,此刻卻連喚人添炭的力氣都失了。直到魏珠捧著奏折殘片跪在床前,他才驚覺自己竟將昨夜更衣時藏起的穢物,錯夾進了今晨要呈的公文。
乾清宮的銅壺滴漏發出清脆聲響,石靜嫻隔著十二疏琉璃屏風,清晰看見康熙捏著月事帶的手指青筋暴起。她突然上前三步跪下,揚起的聲音清淩淩劃破死寂:"此物是兒臣特意放入的辟邪朱砂囊!"
滿殿太監齊刷刷伏地,李德全的拂塵穗子抖得像秋風裡的枯草。康熙眯起眼打量這個近來頗合心意的兒子,卻見"胤礽"從容解開朝服領扣,從貼身的明黃裡衣中扯出個繡金荷包:"欽天監說淮揚水患乃蛟龍作祟,需以至陽之物鎮之。朱砂性烈,本應裹在女子月事帶中方顯..."她故意頓了頓,耳尖泛起恰到好處的薄紅:"顯陰陽調和之效。"
康熙的拇指無意識摩挲著月事帶邊緣,忽想起二十年前湯若望進獻的《辟邪錄》裡確有"朱砂入綾羅,可鎮水精"之說3。正要發問,卻見石靜嫻膝行至案前,蘸了朱砂在宣紙上畫出符咒:"此乃漢代張天師治水所用《鎮蛟圖》,兒臣鬥膽改良——"
"荒唐!"康熙抓起狼毫筆擲向琉璃屏風,飛濺的瓷片擦過石靜嫻額角。她維持著叩首的姿勢,任由血珠滾落在月事帶的纏枝蓮紋上,綻開朵朵妖異的並蒂花。
毓慶宮突然傳來一陣瓷器碎裂聲。胤礽摔碎了第八個藥碗,蒼白的指尖深深掐進掌心。當石靜嫻貼身太監鬼鬼祟祟送來止血藥時,他抓起青玉枕砸向來人:"告訴那個妖女!孤寧可被廢也不要..."話音未落,腹部刀絞般的劇痛讓他蜷成蝦米,冷汗浸透了茜紅寢衣。
養心殿內的石靜嫻似有所感,突然重重叩首:"兒臣願立軍令狀!若此法三月內鎮不住水患,自請去宗人府領杖刑八十!"她藏在袖中的手微微顫抖,仿佛還能摸到今晨替胤礽把脈時,那具身體異常虛弱的脈象。
康熙的目光在兒子滲血的額角與染血的月事帶間逡巡,忽然伸手扯開石靜嫻的朝服立領。鎖骨處那道淡粉疤痕讓他瞳孔驟縮——那是二十年前自己親手為保成拔箭留下的。
"準奏。"皇帝突然將月事帶收入懷中,語氣仿佛談論天氣般平淡:"明日讓太醫院給你送些上等朱砂。"
更深露重時,石靜嫻摸著袖中胤礽傳來的密信踏入毓慶宮。那人裹著銀狐裘歪在榻上,慘白臉色映著燭火,竟顯出幾分琉璃易碎的脆弱。
"為什麼冒險?"胤礽揚手將藥碗砸在她腳邊,瓷片混著湯藥濺濕蟒袍下擺:"孤不需要你..."
"我需要。"石靜嫻忽然握住他冰涼的手按在自己心口,掌下劇烈心跳透過織金緞麵傳來:"今日若我不認下,明日索額圖就會發現太子妃月事不調。"
胤礽觸電般抽回手,卻在瞥見她額角紗布時僵住。菱花鏡裡兩道身影被燭火投在牆上,恍惚間竟似猛虎與牡丹偎依在一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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