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殿鎏金藻井下懸著三十六盞琉璃宮燈,石靜嫻端坐禦賜紫檀雕龍席,目光掠過案上炙鹿唇與冰湃櫻桃酪,定在丹陛下列席的漠北使臣團。暮春夜風裹著蘇合香鑽進蟒袍袖口,她按住腰間錯金玉帶——這是胤礽昨日特意遣人送來的。
"準噶爾汗王敬獻海東青十對!"司禮太監拖長的尾音裡,十二名赤膊力士抬著鎏金鳥籠魚貫而入。籠中白羽猛禽振翅長嘯,鐵爪撕扯得金絲楠木棲架木屑紛飛。石靜嫻忽覺左臂舊傷隱隱作痛,那是胤礽圍獵時被熊爪所傷的疤痕,此刻竟隨著海東青的嘯叫灼燒起來。
"太子殿下,汗王特命末將獻酒。"使臣首領闊步上前,玄狐皮大氅隨動作掀起一角。石靜嫻執杯的手猛然頓住——那人鎖骨下方三寸處,蜿蜒著蜈蚣狀的刀疤,與毓慶宮密室畫像中太子妃幼年傷痕分毫不差8。
四阿哥的銀箸"當啷"砸在瑪瑙碗上:"二哥府上的畫師當真妙手,連準噶爾武士都仿得惟妙惟肖。"席間霎時靜極,蒙古王公們狐疑的目光在太子與使臣間來回逡巡。石靜嫻餘光瞥見珠簾後閃過杏黃氅衣——胤礽果然扮作宮女混進來了。
"四弟醉了。"她輕笑一聲,指尖蘸著葡萄酒在案幾勾勒刀痕走向,"這是雁翎刀斜劈所致,看結痂厚度當是十三年前傷愈。"使臣瞳孔驟縮,手中鑲金錯銀酒壺險要脫手,"準噶爾自康熙二十九年烏蘭布通之戰後再未用雁翎刀,將軍這傷……"
"殿下博聞強識!"胤礽清越嗓音忽然自簾後響起,捧著鎏金纏枝蓮紋食盒盈盈下拜,"這是太子妃娘娘親製的奶酥餑餑,特命奴婢獻與諸位將軍。"食盒開啟刹那,石靜嫻瞥見夾層暗格裡熟悉的朱砂筆跡——"疤長二寸七分,癸酉年臘月"。正是太子妃八歲墜馬遇刺的日子1。
使臣首領突然暴起,劈手奪過食盒擲向殿柱。奶酥四濺中寒光乍現,三枚淬毒袖箭直取石靜嫻咽喉!電光火石間,胤礽旋身甩出氅衣,杏黃雲錦裹著箭矢釘入蟠龍柱。石靜嫻趁機掀翻案幾,青銅爵中葡萄酒潑了使臣滿臉。
"護駕!"大內侍衛刀劍出鞘的錚鳴裡,石靜嫻揪住使臣衣領冷笑:"當年刺殺太子妃的西域客商,左肩該有索額圖門人烙的"悔"字吧?"指尖發力扯開狐裘,黥刑印記赫然入目。珠簾後傳來瓷器碎裂聲——惠妃失手打翻了胭脂釉梅瓶。
康熙拍案而起:"索額圖!這就是你舉薦的議和使團?"老臣踉蹌出列時,石靜嫻正用帕子裹住胤礽被碎瓷劃傷的手。血珠滲過杭綢,暈開一抹與她左臂舊傷相似的輪廓。殿外驚雷炸響,雨幕中傳來粘竿處侍衛追擊叛黨的呼喝,混著海東青掙脫金籠的長唳,撕碎了這場精心策劃的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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