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商,這件婚紗是遲來的禮物,為了彌補當初我們結婚沒有舉行婚禮的遺憾,同時也希望你能夠努力站起來、穿上它。”
“嗯?我要是一輩子站不起來的,豈不是隻能眼巴巴看著了?”
“當然不是,我隻是想激勵你,你想什麼時候穿就什麼時候穿。”
“我要站起來的那天穿上它!我一定會好好做康複治療、非常努力的!”
……
淩晨三點,言商久久不能入睡,來到婚紗房,對著空蕩蕩的房間發呆。
霍楚凡動聽的聲音在耳邊縈繞,揮之不去。
言商忽然笑了起來,腦海中冒出一個想法:這件婚紗是霍楚凡出軌後的補償也說不定,隻有她傻傻地當寶貝。
不想再看了。
關門的刹那,燈自動熄滅。
言商來到廚房,剛打開燈,身後悄無聲息地冒出一個人。
“餓了?”
霍楚凡雙手環抱在胸前,倚著門,百無聊賴地看著她。
言商嚇得渾身一激靈,手中的瓷杯應聲掉落,險些摔碎。
“霍楚凡,大半夜跑出來嚇人,你有事嗎?”
“我以為家裡進了小偷,起來看看而已。”
霍楚凡閒庭信步,拿走她的杯子,倒上水放在她手中。
言商摸著溫熱的杯壁,輕笑,“虛情假意。”
“不喝算了。”
霍楚凡就要搶走,言商身子一歪,胳膊伸出二裡地。
“我今天能站起來了,靠我自己。”
霍楚凡眼底劃過一抹喜色,很快又消失了,“看來醫院的新治療方案效果不錯,可以繼續。”
“可是我的婚紗臟了,穿不了了。”
言商睜著水汪汪的杏眼,話裡有話。
婚紗臟了,他也臟了,不能穿了。
霍楚凡垂頭,不敢直視她的眼睛,“已經送洗了,過兩天就送回來。”
言商深吸一口氣,眸光漸漸暗淡下來。
“算了,你聽不懂人話,無法溝通。”
“言商!”
霍楚凡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纏住,跳動一次就會疼一次。
右手撫上心臟的位置,百思不解其解。
為什麼自從跟她提離婚後,這裡總會有種異樣的感覺?
言商走到房間門口,裡麵竟傳來窸窸窣窣的響聲。
一看,霍澍蹲在地上,一手抱著垃圾桶,一手在裡麵倒騰,頭幾乎要埋到垃圾桶裡。
“澍兒?你在……”
他又夢遊了。
上次夢遊在疊衣服,這次夢遊在翻垃圾桶。
言商不敢打擾,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霍澍下一步的動作。
隻見霍澍走到衣帽間,從櫃子最底下的抽屜裡翻出一塊破破爛爛、泛黃的碎布,然後抱著它躺在床上,睡著了。
言商似笑非笑,走到床邊,用指尖撚著那塊柔軟的碎布。
這是霍澍人生的第一塊包被,也是他的阿貝貝,好不容易才戒掉,沒想到夢遊又過來找了。
許久沒有這麼近距離看著兒子,言商眼睛一眨不眨,真想時間永遠停留在這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