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薛星洲又豈是泛泛之輩?多年來,他一直隱忍蟄伏,在漫長的歲月裡默默磨礪自己,練就了非凡的心境。
區區這點羞辱,對他而言,不過是小菜一碟,根本無法撼動他分毫,在氣量方麵,他自然是無可挑剔。
“無名小卒薛星洲,拜見太子殿下。”
薛星洲神色鎮定,語氣不卑不亢地回應道,那聲音平穩而有力,在中軍大帳中清晰地回蕩。
“大膽!這乃是我朝皇帝陛下,你竟敢認錯!”
大伴見狀,立刻扯著嗓子大聲嗬斥起來,那尖銳的聲音仿佛要刺破人的耳膜,
試圖以這種方式來彰顯夜灤的威嚴,並進一步羞辱薛星洲。
薛星洲心裡跟明鏡似的,他清楚對方已然登基稱帝,但故意以太子稱呼,
這看似不經意的舉動,實則是他對夜灤等人羞辱行為的一個巧妙而不失分寸的小小反擊。
他心裡明白,在這種場合下,每一個細節都可能成為博弈的籌碼。
“怎麼,想好了,你們是來投降的嗎?”
台上的夜灤,畢竟做了這麼多年太子,城府頗深,並未在稱呼這種事情上過多糾纏。
他微微眯起眼睛,目光中透露出一絲審視與傲慢,一開口便是一個極為刁鑽的問題,試圖在氣勢上徹底壓製住薛星洲。
“太子殿下說笑了,我不過是奉命來通知殿下一聲,我家大將軍並不在寨中。
像這等重大之事,我們這些無名小卒實在是無權做主。
還望殿下稍安勿躁,等我家大將軍歸來,再行商議此事也不遲。”
薛星洲不慌不忙地回答道,話語間既保持著應有的恭敬,又巧妙地回避了夜灤的鋒芒。
說完這句話,他還佯裝掐指算了算日子,臉上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
接著說道:“哎呀,我家大將軍已經離開這麼長時間了,算算日子,也該快回來了。
殿下想必也無需等待太久,還請再多些耐心。”
其實薛星洲心裡打的什麼算盤,他自己再清楚不過。
他此番前來,壓根就沒打算真心談判,而是有意挑釁,故意激怒夜灤,好讓夜灤把他扣留下來。
因為他深知,隻有這樣,等袁濤回來之後,自己所立的功勞才是最大的。
畢竟在這種情況下,他手中毫無實際權力,無論在交人與否這個關鍵問題上如何抉擇,都無法向各方交代。
果然,等薛星洲話音剛落,夜灤便忍不住嗬嗬一笑,那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憤怒。
“他袁濤算個什麼東西,也配本皇等他?
來人呐,給我拿下這個猖狂的豎子!
等朕抓住他的主子以後,將他們二人一同拿去祭旗,以儆效尤!”
夜灤猛地一拍桌子,站起身來,怒目圓睜,大聲下令道。
話音未落,身旁的金瓜武士如猛虎撲食一般迅速上前,眨眼間便將薛星洲牢牢控製住。
到底是傳承多年的老牌皇族,底蘊深厚,即便是這兩名普通的殿前武士,竟都有著四品的修為。
再看整個大帳之中,光是一品強者,便足足有四位之多。
其中董虞和褚盂,作為夜幽禁軍的重要將領,此刻也在現場。
他們目睹這一幕,心中不禁有些心驚肉跳。
畢竟薛星洲可是代表著袁濤勢力前來談判的,倘若真有個三長兩短,這大帳之中又有幾人能在袁濤的盛怒之下活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