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還是分手吧,我覺得自己真的很臟。”柳亞娟緩緩地抬起頭,目光閃躲著不敢與陸小軍對視,然後深深地將頭埋進了臂彎之中。
她那如瀑布般垂落的長發遮住了大半張臉,隻露出微微顫抖的嘴唇和蒼白的下巴。
陸小軍瞪大了眼睛,滿臉的不可置信,他急忙伸手抓住柳亞娟的肩膀,急切地說道:“彆這麼說!你這隻是心理問題而已啊,而且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已經好多了不是嗎?”
柳亞娟輕輕搖了搖頭,淚水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陸小軍的手背上。
她哽咽著繼續說道:“我知道你一直在努力幫我克服這個問題,可是有些事情一旦發生了就無法改變。
生理上的潔癖或許還能通過治療逐漸好轉,但精神層麵的潔癖卻像一根刺一樣深埋在我的心底。
每當看到一些熟悉的場景或者物品時,那些痛苦的回憶就會湧上心頭,讓我無法自拔。
我不知道這樣的情況什麼時候又會發作,也許下一秒、明天,甚至更久以後……”
說到這裡,柳亞娟頓了頓,深吸一口氣後才又接著說道:“所以,即使我的身體可以慢慢地接受你,但是在精神上,我始終過不了那個坎兒。對不起,小軍,我不想再拖累你了……”
說完這些話,柳亞娟像是用儘了全身的力氣一般,整個人都癱軟在了椅子上。
柳亞娟的話語如同冰冷的雨滴,不斷地敲打著陸小軍的心,但他卻像是被施了魔法一般,雙手反而抓得更緊了。
因為在陸小軍內心深處,他無比清楚地知道,柳亞娟對他的愛是那般真摯而深沉。
她之所以會說出讓他離開去尋找屬於自己的幸福這樣的話,恰恰是出於對他無私的關愛和成全。
然而,如果此刻他真的聽從了柳亞娟的話,在她最為脆弱、最需要依靠的時候轉身離去,那麼他深知,這個深愛著他的女人或許將會永遠消失在他的生命裡,成為他心中無法抹去的傷痛和遺憾。
所以,無論柳亞娟如何勸說,陸小軍都堅決不肯放開那緊緊握住她的手,仿佛那就是他們之間最後一絲聯係的紐帶。
陸小軍順勢把柳亞娟擁入懷中,任憑她的淚水不停的流淌,或者淚水哭乾了,這種精神方麵的障礙也就好了。
陸小軍輕輕拍著柳亞娟的背,在她耳邊溫柔地說:“亞娟,你不是拖累。我愛你,不管是你的身體還是你的精神,所有的一切我都願意接納。
那些痛苦的回憶我們一起麵對,隻要我們在一起,就沒什麼過不去的坎。”
柳亞娟在他懷裡微微顫抖著,她抬起滿是淚痕的臉,望著陸小軍堅定的眼神。“可是小軍,我怕我總是這樣傷害你。”
陸小軍用手指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笑著說:“你這哪是傷害我,你隻是還沒有足夠相信我對你的愛。
我就在這兒,一直陪著你,陪你慢慢忘掉過去。每一次痛苦來襲,我都會抱緊你,直到它消散。”
柳亞娟聽著這些話,心裡似乎有一股暖流緩緩淌過。
她靠在陸小軍胸口,輕聲說:“小軍,謝謝你。”
這一刻,她感覺那些深埋心底的刺好像鬆動了些許,也許有陸小軍在身邊,未來真的可以充滿希望。
“要不,這幾天你和穎穎出去旅遊散散心吧!”陸小軍麵帶微笑地看著柳亞娟,輕聲提議道。
他覺得最近她的心情有些沉悶壓抑,或許外出旅行能讓她們放鬆一下。
然而,柳亞娟卻皺起眉頭,一臉不情願地回答:“我哪兒也不想去,出去還得住酒店,那地方臟死了。”
每當提到酒店這個詞,她的腦海裡便不由自主地浮現出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劉老板曾在酒店房間中將她肆意蹂躪。
想起那個可怕的場景,柳亞娟渾身不禁顫抖起來。
她緊閉雙眼,努力想要將這段痛苦的回憶從腦海中驅趕出去,但越是如此,那些畫麵反而越發清晰地呈現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