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陽在部隊中已經度過了一年的時光,這一年他擔任通信兵的工作。
然而,到了第二年,他還是被分配到了班排。
儘管如此,陸陽深知作為一名軍人,全麵發展是至關重要的。
於是,他毫不猶豫地向連長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並如願以償地實現了自己的願望。
就在這時,部隊的野營拉練正式拉開帷幕!
在艱難的行軍過程中,陸陽的作訓鞋不幸陷入了第七個泥坑。
當他聽到右腳下傳來細微的撕裂聲時,心中不禁一緊。
這雙配發不到三個月的07式作戰靴,此刻鞋幫與鞋底連接處竟然已經綻開了一道兩指寬的裂口,混著雨水的泥漿正順著縫隙源源不斷地往襪子裡灌去。
“報告!”陸陽強忍著不適,奮力向前方帶隊的一排長舉手示意。
然而,他的聲音在呼嘯的山風中顯得異常單薄,仿佛隨時都會被吹散。
此時,暴雨已經持續了整整七個小時,能見度不足二十米的山道上,二十幾名陸戰隊員正艱難地像蝸牛一樣在陡坡上緩慢挪動。
“怎麼回事?”一排長李建軍聽到陸陽的報告後,連忙停下腳步,抹了一把臉上的雨水。
他的背上背著與他體型極不相稱的衛星通訊終端,這負重少說也有四十公斤。
陸陽的目光不經意間落在了自己右肩的迷彩服上,他驚訝地發現那裡已經被磨損得破破爛爛,而在破損處,暗紅色的血漬若隱若現,仿佛在默默訴說著他所經曆的艱辛。
“鞋……鞋開膠了。”陸陽的聲音有些低沉,他緩緩地抬起腳,讓那隻飽受折磨的鞋子展現在眾人麵前。
隻見泥水正順著褲腿流淌而下,形成了一條小小的溪流。
李排長的視線迅速被吸引過來,他緊緊地盯著陸陽的鞋子,僅僅兩秒鐘的時間,他便毫不猶豫地做出了一個驚人的舉動——他突然扯開自己的戰術腰帶,然後迅速抽出彆在腰間的匕首。
匕首在陽光下閃爍著寒光,這突如其來的一幕讓陸陽的身體本能地向後退縮,他的腳也不自覺地想要縮回去。
然而,就在他還來不及反應的時候,李排長已經單膝跪地,手中的匕首如閃電般劃過,將自己作訓服的下擺割開。
雨水無情地灑落在李排長的身上,順著他那堅毅的下頜線滑落,最終在他胸前的姓名牌上濺起了一朵朵小小的水花。
“把鞋脫了。”李排長的聲音簡短而有力,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威嚴。
陸陽稍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緩緩地褪下了那雙灌滿泥漿的作戰靴。
當他的腳從靴子裡抽出來時,大家都看到了他那被泡得發白的腳趾,顯然,他已經在這惡劣的環境中行走了很長時間。
李排長動作迅速地扯下了自己作訓服上的布條,然後三兩下就將裂開的鞋幫與鞋底緊緊地綁在了一起。
“湊合著穿吧,前麵還有二十公裡的爛泥路要走。”李排長的語氣雖然平淡,但其中透露出的決心和堅韌卻讓人無法忽視。
陸陽強忍著腳踝處傳來的劇痛,緩緩地將鞋子套回腳上。
布條與腳踝之間的摩擦,伴隨著血水的滲出,讓他的皮膚猶如被火灼燒一般,火辣辣地疼。
然而,與這肉體上的疼痛相比,更令他心如刀絞的是排長胸前那道不斷滲血的傷口。
那道傷口,是昨天淩晨強行軍時留下的。
當時,為了保護隊伍中的新兵,排長奮不顧身地用身體擋住了一根橫在路中間的樹枝,結果樹枝卻在他的胸口劃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就在陸陽凝視著排長的傷口時,突然聽到一聲低沉的喝令:“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