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總，還有什麼需要？”司默妮最終開口，聲音有些沙啞。
董振邦轉過身，目光落在她的臉上。他的眼神很平靜，平靜得讓司默妮心裡發毛。
“司默妮，”他叫她的名字，聲音低沉，“你…過得怎麼樣？”
這句話，像一把鈍刀，在她心口劃過。過得怎麼樣？她過得…並不好。她從一個世界穿越到另一個世界，努力適應著新的身份，新的生活。她曾經的戀人，如今以這種姿態出現在她麵前，將她所有的偽裝撕得粉碎。
“我…挺好的。”她撒謊道，聲音有些飄忽。
董振邦沒有戳穿她。他隻是靜靜地看著她，仿佛要從她臉上看出些什麼。
“聽說你和何總…關係不錯？”他突然開口，語氣裡帶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探究。
司默妮心頭一跳。他問這個做什麼？他知道她和何薇是發小，更知道何薇對她的情感。他是在試探嗎？
“我們…從小就認識。”司默妮回答得模棱兩可。
董振邦的唇角勾起一抹極淡的笑容，像冰雪初融時，陽光下的一絲漣漪。
“是嗎？”他說道，“那…你有沒有想過，換個環境？”
司默妮愣住了。換個環境？他這是在…邀請她？
她不知道他這話的深意。是想把她挖到常天實業？還是…另有目的？她想起他曾經在另一個世界，以“李鎖柱”的身份，利用自己達到目的。這種念頭讓她心裡一緊。
“董總說笑了。”她拒絕道，聲音裡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警惕。
董振邦沒有再說什麼。他隻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邁步走出技術部。他的背影，在走廊儘頭的光線中，顯得格外高大。
司默妮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視野裡。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氣。
這場突如其來的審核，像一場精心編排的戲。她被迫登台，被迫卸下偽裝，被迫麵對舊日的糾葛。
她不知道董振邦最後是否真的通過了審核。她隻知道，她和他的故事，似乎才剛剛開始。而何薇，那個在她背後默默支持，卻又讓她感到壓力的女人，又會在這場戲中扮演怎樣的角色？
司默妮回到自己的辦公室，關上門。房間裡一片寂靜。她坐在椅子上，感到身心俱疲。
她拿起手機，屏幕亮起，映出她的臉。她點開微信，找到何薇的頭像。
“何總…”她敲下兩個字，又刪掉。
她想問何薇，是不是早就知道董振邦會來，是不是故意安排她去接待。她想問何薇，她和董振邦之間，究竟有著怎樣的過去。
可最終，她什麼也沒問。她隻是默默地將手機放下。
有些事情，或許，還是不知道為好。
她靠在椅背上，閉上眼睛。董振邦冷漠的眼神，何薇意味深長的笑容，交織在一起，在她腦海裡揮之不去。
她不知道未來會怎樣。她隻知道，她的生活，已經徹底被這兩個人，攪亂了。
而她，隻能在這場漩渦中，努力掙紮，尋找著一絲生機。
深夜，何薇坐在她的頂層辦公室裡，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燈火輝煌，像一片璀璨的星河。她手裡端著一杯紅酒，輕輕搖晃著，猩紅的酒液在杯壁上旋轉。她麵前的辦公桌上，放著一份剛剛發來的審核報告。
報告上，董振邦的簽名清晰可見。
何薇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董振邦啊董振邦…”她低聲念著這個名字，聲音裡帶著一種複雜的嘲諷，“你還是來了。”
她想起多年前的那個雨夜，那個狼狽的男人，被她從泥濘中拉起。她以為她可以改變他，讓他成為她想要的樣子。可他最終還是選擇了另一條路，一條讓她無法容忍的路。
愛與恨，像兩條毒蛇，在她心裡互相撕咬。她愛他的才華，恨他的背叛。她曾想將他徹底摧毀，可當他真正出現在麵前時，她卻又下不了手。
她走到落地窗前，俯瞰著整座城市。
這座城市，她用儘手段，才掌控在手中。她不允許任何人，任何事，威脅到她的地位。
包括董振邦，也包括…司默妮。
她對司默妮的感情，是她內心深處最柔軟的部分。她和司默妮從小一起長大，司默妮就像她生命中的一道光，照亮了她黑暗的童年。她想保護她，想給她最好的。但她也知道，司默妮心裡，一直藏著一個影子，那個影子，就是董振邦。
“司默妮啊司默妮…”她輕聲歎息，聲音裡帶著一絲無奈，“你以為我不知道嗎？”
她知道司默妮對董振邦的感情。她也知道，董振邦對司默妮，並非完全無情。
但她不會允許，這份感情，再次威脅到她。
她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她的聲音恢複了冰冷，“我要你查一個人。常天實業的技術總監，董振邦。我要他所有的資料，包括他過去的一切，不惜任何代價。”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低沉的回應。
何薇掛斷電話，重新拿起紅酒杯。她抿了一口，酒液的苦澀在舌尖蔓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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