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務。”
李鎖住把齒輪塞進外套內袋,心跳得像揣了隻兔子。
“吃飯吧。”
她轉身盛粥,勺子碰著碗沿叮當響。
粥是小米的,稠得能粘住勺子。
她往裡撒了把枸杞,紅的,像血點。
李鎖住盯著碗沿的熱氣,想起廢車場的火光。
“姬珂……”
“嗯?”
她蹲在桌邊擇菜,指甲縫裡全是青菜葉的碎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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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他張了張嘴,又閉上。
陳碧詩的警告在耳邊回響,像根刺紮在喉嚨裡。
尤姬珂突然抬頭,目光灼灼:“你身上有火藥味。”
李鎖住的手一抖,勺子掉進粥裡。
濺出的米湯在桌上洇開,像幅慘白的水墨畫。
淩晨三點,李鎖住被樓下爭執聲驚醒。
他赤腳踩在地板上,聽見尤姬珂的聲音像刀子般銳利:“你瞞了我多久?”
陳碧詩在樓下,皮衣上的機油味混著火藥味,濃得嗆人。
尤姬珂攥著那袋齒輪,銅綠在她掌心蹭出印記:“延時引爆裝置?你他媽是去抓賊還是送死?”
李鎖住衝下樓,看見尤姬珂的淚滴在銅齒輪上,濺起細小的水花。
陳碧詩的嘴角扯出個苦相:“鎖子不能去。
明天的任務,他們要的是他。”
“要我?”
李鎖住突然明白過來,冷汗順著脊梁滑下去。
那些零件的紋路,那些火藥味,那些深夜的電話——原來他早就是個活靶子。
“你長生不老?”
陳碧詩冷笑。
“可她不是。
你以為她不知道?
那年碼頭爆炸,你抱著個陌生人衝出火場,可你的心跳停了整整三分鐘——”
尤姬珂突然捂住耳朵,指甲陷進掌心:“彆說了!”
李鎖住看著她發抖的肩膀,想起她說“晚上回來陪我吃飯”的時候,聲音也是這樣抖的。
他伸手想碰她,卻被陳碧詩攔住:“你要是敢去送死,我先打斷你的腿。”
第二天傍晚,李鎖住站在碼頭倉庫的陰影裡。
懷裡揣著尤姬珂塞給他的烤紅薯。
夕陽把海麵染成鐵鏽色,遠處貨輪的汽笛聲像聲歎息。
陳碧詩的對講機突然炸響:“目標出現!”
李鎖住看見王哥的身影從集裝箱後轉出來,身後跟著個穿風衣的男人,走路的姿勢讓他想起尤姬珂的舅舅——那個在越南失蹤的老兵。
男人手裡拿著個懷表,黃銅的,表蓋上刻著密密麻麻的紋路。
“李鎖住。”
男人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傳來。
“二十年了,你的心跳聲我還是記得。”
李鎖住的血瞬間涼了半截。
1998年,越南邊境,他親手埋葬過一個渾身是血的士兵,那人胸口揣著塊停擺的懷表,表蓋內側刻著“王振武”三個字。
“你爹托我照顧好你。”
男人的笑聲混著海風。
“可惜他沒告訴你,你所謂的‘長生’,不過是人體實驗的副產品。”
李鎖住的手開始發抖。
懷裡的烤紅薯突然變得滾燙,燙得他差點扔出去。
遠處傳來陳碧詩的槍聲,但男人已經按下懷表機關——銅齒輪開始轉動,發出齒輪咬合的聲響,像死神在啃食時間。
尤姬珂的臉突然浮現在他眼前。
她吹湯時的蔥花,她攥著他袖口的指甲,她哭時睫毛上的淚珠。
他突然明白,比起長生不老,他更怕的就是這一刻:看著心愛的人,被自己拖進死亡的漩渦。
“開槍啊!”
男人狂笑。
“你不是長生者嗎?
來啊!”
李鎖住摸出那袋銅齒輪。
銅鏽刺痛掌心。
他想起尤姬珂總說他“命硬”,可此刻他隻想把這份“命硬”砸碎在男人臉上。
齒輪墜地的瞬間,懷表的倒計時歸零,男人的笑聲戛然而止——不是因為爆炸,而是因為陳碧詩的子彈。
“跑!”
陳碧詩拽著他撲向海堤,身後傳來爆炸的轟鳴。
火光照亮尤姬珂蒼白的臉,她站在碼頭儘頭,手裡攥著半塊烤紅薯,糖霜在火光中閃著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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