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慵懶的陽光斜斜地照在玻璃幕牆上，折射出五彩的光暈。田毅閒適地坐在寬敞的辦公室裡，微微解開阿瑪尼西裝的扣子，露出裡麵熨帖的襯衫，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桌上那隻鍍金打火機，思緒不知飄向何方。
突然，門鈴清脆地響起。緊接著，四位身著羊絨大衣的女子裹挾著室外的寒氣，風風火火地闖入。林晚晴身姿婀娜，她那件羊絨大衣的下擺輕輕掃過柔軟的真皮沙發；蘇曼身上散發著cno.5香水的迷人香氣，與室內彌漫的雪茄煙霧相互纏鬥；譚維維腳蹬牛仔靴，靴尖不自覺地輕輕叩擊著厚實的地毯，發出有節奏的聲響；而張靚穎的目光則直直地鎖定在田毅腕間佩戴的江詩丹頓overseas縱橫四海係列腕表上，眼神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光芒。
田毅微微揚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他從容地拿起電話，不緊不慢地說道：“張波，進來一下。”
不多時，玻璃門緩緩推開，法務部總監張波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進來。他徑直走到投影儀旁，那副精致的鏡片反射出一道光，恰好遮住了他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隻見他拿起激光筆，光束如同一把銳利的刀，切割著投影幕上密密麻麻的條款：
條款1：聲帶質押
“譚小姐，您每月需定期接受聲帶掃描，掃描數據將接入田總投資的係統。”激光筆的光束穩穩地停在某個關鍵數字上，“一旦聲帶損耗率超過15，您就需按照天府廣場ed屏年度租賃費的30繳納保證金。”
條款2：身體債務
“張小姐，您需將體重始終保持在47公斤。每超出1公斤，當月收益將會扣減5。”張波推了推眼鏡，那一瞬間的反光恰好又遮住了他臉上的表情，讓人看不清他內心的想法，“標準參照健身連鎖店的會員管理守則執行。”
條款3：教育捆綁
“林老師，您每年需要輸送10名專業排名在前20的學生與我司簽約。若名額不足，需按照春熙路春禧大廈商鋪月租金來折算違約金。”說著，他熟練地調出川音曆年成績單，“過去三年您都出色地完成了這項任務，甚至還超額完成，相信這次對您來說也並非難事。”
田毅悠然地把雪茄煙灰彈進精致的水晶煙缸，輕笑道：“我們這合同將國家法律、行業規則以及我司製度進行了三重嵌套，這份合同就算拿到最高法院去，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張波聞言，不慌不忙地從公文包中抽出三份附錄，動作如同一位嚴謹的醫生展示手術器械般精準而專業：
附錄a：聲紋資產證券化方案
“我們計劃將譚小姐獨特的藏腔唱法精心打包成金融產品，年化收益率對標田總在紅星路的地產項目。”他一邊詳細解釋，一邊熟練地點開計算公式，“聲帶使用強度與成都房價漲幅呈正相關關係。”
附錄b：身體折舊模型
“依據張小姐過去三年的體檢報告，我們建議您在28歲之後適當減少高音演唱。”屏幕上，一個三維人體模型緩緩旋轉，展示著各種數據和分析，“如果轉型為綜藝咖，收益預計會貶值23.7，所以您需要提前購買對衝保險以降低風險。”
附錄c：教育質押物清單
“林老師名下的房產、蘇老師錄音棚的設備，都已被納入風險抵押池。”張波滑動著筆記本電腦，展示著詳細信息，“一旦學生培養未能達到標準，將會立即啟動資產清算程序。”
聽到這裡，林晚晴的指甲不自覺地深深掐進掌心，她憤怒地說道：“你們這簡直是把活人拆成零件，然後明碼標價啊！”
“準確地說，這是資源的優化配置。”張波麵無表情地打開最高法院判例庫，指著其中一條判例說道，“202號案例明確確認了人體機能數據可作為合法質押物。”
林晚晴突然情緒激動地傾身向前，伸出手按住田毅的手背，她身上dior毒藥香水的濃鬱香氣瞬間彌漫開來，幾乎要將桌上的合同淹沒。她聲音帶著一絲顫抖地說道：“2000年，你在川音後巷給我過生日，那時蛋糕上插著的，不過是從工地撿來的鋼筋當作蠟燭。”她的指尖輕輕劃過他腕表的鱷魚皮表帶，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感，“可現在呢，你竟然想用金鏈子拴住我們？”
田毅微微皺眉，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語氣中帶著一絲不甘與嘲諷：“當年，你說我不過是建材市場串串中介），配不上你的歌聲。但現在，我開發的樓盤價值，足以買下整個交響樂團。”他突然微微湊近她的耳垂，低聲說道，“你手指上那戒指留下的印記，這是你能拿出的誠意！”
這個女人曾經為了自己的前途，讓他帶著彩禮翻牆求娶的舉動成了無用功，如今唯有她已婚的這個身份，才能稍稍安撫他那受傷的自尊心。
看到林晚晴默默低下了頭，蘇曼知道她打的感情牌並未成功。蘇曼輕輕歎了口氣，抬起手輕輕觸碰自己的脖子，說道：“那田毅，你再看看這個……”她緩緩解開絲巾，露出頸側一道淡淡的疤痕，“2000年，你感冒發燒，被困在爛尾樓樓頂，是我翻牆給你送退燒藥，才留下了這道疤。”她的眼神中滿是哀怨，“這道疤，又值多少違約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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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波麵無表情地冷冷插話：“根據《工傷保險條例》第17條，蘇老師的行為屬於……”
“閉嘴！”田毅突然將雪茄在煙缸裡狠狠碾出一串火星，打斷張波的話，“再加個補充條款——蘇曼的錄音棚設備予以保留。”
就在張波準備啟動電子簽約係統時，一直沉默的譚維維突然從口袋裡甩出一個u盤，大聲說道：“田總，您聽過這個嗎？”
話音剛落，音箱裡驟然爆發出一陣藏腔與鋼筋撞擊聲交織的奇特聲音，仔細一聽，正是田毅金牛區公司工地的監控錄音。
“這是我混音改編的《鋼鐵安魂曲》，版權已經登記。”譚維維一腳踹開椅子，眼神堅定地看著田毅，“您樓盤的施工噪音值超標了38分貝，就憑這段音樂，足夠讓環保局罰到你停工！”
張波迅速反應過來，飛速敲擊鍵盤，說道：“根據《環境噪聲法》第25條……”
“但如果是出於藝術創作的需要呢？”林晚晴嘴角微微上揚，從容地亮出一張文化局批文，“我們剛拿到‘城市聲音采樣’項目許可。”
田毅手中的雪茄瞬間僵在半空，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林晚晴，說道：“你居然算計我？”
林晚晴用力抽回被田毅抓住的手腕，冷哼一聲說道：“我是帶學生來談合作的，又不是來簽賣身契的。”
經過一番激烈的交鋒，最終條款得以修訂：
聲帶質押數據進行脫敏處理，田毅公司僅保留使用權；
張靚穎體重浮動標準放寬至±5，違約金比例砍半；
學生輸送名額降至5名，不足部分可用公益演出抵扣。
“這已經是我的底線了。”田毅一邊扯鬆領帶，一邊眼睛緊緊盯住林晚晴的珍珠耳環，冷冷地說道，“彆讓我後悔今天的決定。”
“成交。”林晚晴乾脆地簽字，卻在簽字時折斷了鋼筆，“但我還要再加一條——公益演出的基金管委會必須有學生代表。”
張波默默將碎紙機推近，問道：“需要銷毀初版合同嗎？”
“留著。”田毅盯著蘇曼頸側的疤痕，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下次要是再有人想打感情牌，拿出來讓我醒醒腦。”
等四女走出田毅的辦公室，門口站崗的保鏢微微把頭探進來，點了點。
田毅才緩緩站起身來，走到窗邊，眼神有些茫然地望著窗外繁華的街景。
“今天，你有些心軟了啊，我還以為你會說給她們兩個選擇——1.帶著姑娘們滾出我的商業版圖
2.晚上酒店房間重新談判”張波一邊收拾文件，一邊點燃一根嬌子香煙，深深地抽了一口。
“幾百萬投資而已，就當花錢買斷我的青春吧。”田毅愣了愣，緩緩地吐出一口長氣，仿佛要將心中的無奈與感慨一並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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