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辰，你快來！小虎他……他快要不行了！”蘇暖蹲在王小虎身邊，雙手死死按住他胸前那道猙獰的傷口，可鮮血還是像決堤的洪水般從指縫湧出，染紅了她的衣袖，也染紅了身下的土地。她的聲音哽咽著，淚水模糊了視線，每一滴都砸在小虎蒼白的小臉上。
“小虎哥哥！”安安趴在小虎身邊，小手緊緊攥著他冰涼的手指，圓睜的眼睛裡蓄滿了淚水，“你醒醒啊……你說過要教我爬樹的……你不能說話不算數……”
曉禾和亮亮也圍了上來，孩子們看著小虎胸口那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看著他微弱到幾乎看不見起伏的胸膛，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壓抑的啜泣聲此起彼伏。
“小虎哥哥不會死的……對吧？”亮亮咬著嘴唇，努力想忍住眼淚，可淚水還是像斷了線的珠子般滾落，“葉辰哥哥那麼厲害，他一定有辦法的……”
葉辰瘋了似的衝過來，膝蓋重重砸在地上，濺起一片塵土。他顫抖著伸出手，撫上小虎逐漸變冷的臉頰，那上麵還留著被胖頭坨打腫的紅痕，觸目驚心。
“小虎……撐住！哥哥一定救你！”他嘶吼著，手上金光閃爍，瘋狂地往外掏東西——這些都是他放在六界驛站乾坤納貨架當中這段時間所收集來的物資。
一株還帶著晨露珍貴無比的“靈能草”被他塞進小虎嘴裡，那是他從那一次靈界任務當中采來的珍品，據說能吊住瀕死之人的生機；接著是一枚又一枚拳頭大的“靈能果”，果皮裂開，濃鬱的靈能化作白霧湧入小虎口鼻，那是他留著突破境界用的至寶；還有那瓶從豆豆老爹那裡置換而來的“百花鮮露”，他拔開塞子，小心翼翼地往小虎嘴裡倒，金色的液體順著嘴角滑落，滴在地上，瞬間長出一片嫩苗。
“小虎，你一定要撐住，哥哥一定救你。”不知何時葉辰的眼角當中已經蓄滿了淚珠。
而在一旁看著葉辰瘋狂舉動的徐小青徹底被葉辰的手段給震驚住了，葉辰為了救自己的弟弟所拿出來的東西每一樣都是他們靈能覺醒者夢寐以求的珍貴物品。
“不夠……這些還不夠！”葉辰紅著眼，雙手按在小虎胸口，將自己精純的靈能毫無保留地往他體內灌輸。金色的靈能帶著暖意湧入小虎體內，試圖修補他破碎的內臟，可那些靈能剛觸及傷口，就被一股陰寒的濁氣吞噬，連帶著他的靈能都變得滯澀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不行！”葉辰目眥欲裂，靈能輸出得越來越急，額頭上青筋暴起，嘴角溢出了血絲。他能感覺到王小虎的生命氣息雖然停止了流逝，但是也沒有想要恢複的跡象。
“葉……葉辰哥哥……”小虎突然睜開眼，氣若遊絲地看著他，還有身旁的弟弟妹妹以及早已哭成淚人的蘇媽媽，他嘴角竟努力扯出一絲笑容，“彆……白費力氣了……我……我是不是快要死了？”
“小虎，你彆說話！哥哥一定會救你的。”葉辰哽咽著，靈能催發到極致，周身的青木之力瘋狂湧動，無數翠綠的藤蔓從地底鑽出，纏繞在小虎身上，試圖用生命之力延續他的氣息，“你不準死！我命令你不準死！”
“謝……謝謝……你，葉辰哥哥，我……我做到了，我是家中的男子漢，我……我，保護了蘇媽媽，保……保，護了弟弟妹妹，我，我真的好疼……”
“小虎，你是男子漢，你做到了，你保護了蘇媽媽，保護了弟弟妹妹，可是我要你一直保護下去，哥哥不是和你說了嗎，我和青衣姐不在的時候，家中你就是頂梁柱。”
“葉……葉辰哥哥，我……我也想一直陪著你們，可……可是我知道，我……我快要死了。”
“嗚嗚嗚嗚嗚……小虎哥哥，亮亮不要你死，亮亮想讓我們一家人開開心心。”
“亮……亮亮，以……以後哥哥不在，你……你不許調皮，聽……聽，蘇媽媽的話。”
“小虎哥哥，亮亮不要你死……”亮亮趴在小虎身邊，小手一遍遍撫摸著他冰冷的臉頰，淚水打濕了小虎的衣襟，“你說過要教我疊紙飛機的，你還沒教我呢……”
“小虎哥哥……”曉禾抽噎著，把自己最喜歡的變形金剛塞到小虎手裡，“這個給你，你醒過來好不好？我們不踢足球了，我給你講故事……”
悅悅哭得幾乎喘不過氣，小手死死拉著葉辰的衣角，仰著滿是淚痕的小臉：“葉辰哥哥，你快救救小虎哥哥呀！你會飛，你一定有辦法的……你把他帶到天上去，天上的神仙會救他的……”
孩子們的哭聲像一把把鈍刀，反複切割著在場每個人的心臟。蘇暖將小虎抱在懷裡，用自己的體溫去溫暖那逐漸變冷的小身體，淚水無聲地滑落，滴在小虎胸前的血跡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紅。她張了張嘴，想說些什麼安慰孩子們，喉嚨卻像被堵住一般，隻能發出壓抑的嗚咽。
徐小青彆過頭，望著峽穀深處翻滾的迷霧，眼眶卻不受控製地泛紅。她見過太多生死，戰場的血腥、戰友的犧牲都沒能讓她如此失態，可此刻看著孩子們撕心裂肺的模樣，看著小虎那雙漸漸失去光彩的眼睛，她的心像是被狠狠揪住，疼得喘不過氣。她握緊了手中的橫刀，指節泛白，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在死亡麵前，所有的語言都顯得那麼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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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虎的呼吸越來越微弱，他努力地眨了眨眼，試圖看清圍在身邊的弟弟妹妹們，嘴角艱難地扯出一絲笑意：“蘇媽媽……弟弟妹妹們……彆哭呀……我……我隻是去天上……當星星……”
他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斷斷續續的：“以後……晚上……看到最亮的那顆……就是我……在看你們……”
“小虎！”葉辰猛地抓住他的手，那隻小手已經涼得像冰，“你不準當星星！我要你留在這兒！你聽到沒有！”他的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淚水混合著血水從臉頰滑落，滴在小虎的手背上。
“沒用的……”徐小青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她蹲下身，看著小虎傷口處那股若隱若現的黑氣，“那是魔神殿的‘腐心瘴’，專蝕生機，普通的靈植和靈能根本壓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