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長，急什麼呀！這不是還早著嘛！”
龍羽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剛要抬腳回房的眾人聞聲齊刷刷頓住腳步。吳斌眉頭一挑，語氣裡帶著幾分不容置喙的嚴肅：“還早？明天還要頂著風浪海巡，這時候不養精蓄銳，等著累垮在崗位上？”
“隊長，我不是那意思！”龍羽連忙擺手，眼睛亮得驚人，“你看我好不容易擠進三三六小隊，成為正式隊員，這等大事，不得好好慶祝慶祝？”
這話一出，眾人瞬間秒懂——合著廚子是饞了，想借著入隊的由頭開小灶。
“這事確實該慶祝，咱們小隊添了員虎將！”吳斌語氣緩和了些，話鋒卻一轉，“但現在還在任務中，軍艦物資按規調配，哪能公私不分？這樣，等回了雲城，我做東，咱們不醉不歸！”
“隊長，您忘了我的靈譎了？”龍羽拍著胸脯，語氣篤定，“慶祝的東西不用動公家一草一木，我全包了！而且剛才那場惡戰，晚飯那點東西早消化乾淨了，餓著肚子哪能睡踏實？不如我整個夜宵，咱們吃飽喝足再休息，多舒坦！”
小五咽了口唾沫，心動不已，可扭頭看向四周漆黑如墨的大海，那點念想瞬間被海風澆滅：“廚子，你總不能讓我們黑燈瞎火下海打魚吧？這海裡的妖靈還沒清乾淨呢！”
“小五哥，誰用下海啊？”龍羽神秘一笑，抬起右手，直直指向軍艦舷側不遠處——那裡，正是他們合力斬殺的那頭巨型妖靈，龐大的軀體在夜色中泛著暗沉的光，“現成的食材就在那兒呢！”
“哪兒？”小五順著他指的方向望去，隻看到妖靈猙獰的屍身，一臉茫然，“那不是剛殺的妖靈嗎？難道引來彆的海貨了？”
“龍羽，你該不會是想……吃那妖靈的肉吧？”徐小青的聲音陡然拔高，臉上寫滿難以置信，話音剛落，胃裡就一陣翻湧，“嘔——”
“小青姐，你彆嫌它長得醜、氣味衝啊！”龍羽急忙解釋，卻被徐小青猛地打斷。
“醜？那簡直是惡心！”徐小青連連後退，臉色發白，“剛才隔著老遠都能聞到那股腥腐味，你讓我吃它？餓死我也不乾！”
小五也探頭瞅了眼那妖靈扭曲的軀體，撇撇嘴：“我還以為有什麼山珍海味呢，原來是這玩意兒，白高興一場，還不如回去睡覺。”
“你們彆被它表麵迷惑啊！”龍羽急得跺腳，“隻要用我的靈譎加工，去除腥臊、提煉鮮味，保準是道道頂級佳肴！”
“算了算了，我還是回房睡覺，眼不見心不煩。”小五擺著手，頭也不回地往船艙走。
“廚子，要不彆折騰了？”葉辰不忍潑他冷水，委婉道，“你要是想弄點吃的，我這兒還有壓縮餅乾和罐頭，給你拿去弄？”
“葉辰，連你也不信我？”龍羽瞪圓了眼睛，語氣帶著幾分委屈。
“我當然信你廚藝！”葉辰撓撓頭，硬著頭皮找借口，“就是……我突然不餓了。”
“不行！你們越不相信，我越要證明自己！”龍羽一股子強勁上來了，梗著脖子說道。
吳斌看著他這股子執拗勁，無奈搖搖頭：“龍羽，你的廚藝沒人質疑，可那是妖靈，不是尋常食材。你要是實在想吃，自己去切一塊試試，我就不湊這個熱鬨了，先回房休息。”他雖沒反對，卻明擺著沒打算嘗試。
“廚子，要不……”葉辰還想勸。
“葉辰！”龍羽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眼神灼灼，“咱們是不是過命的兄弟、並肩作戰的戰友？”
“那還用說！”
“那好！”龍羽拽著他就往甲板外走，“好東西得一起分享，而且我實力提升後，廚藝也悟了新境界，這妖靈料理，吃了說不定還有意外驚喜！”
“彆彆彆！我真不餓啊！”葉辰被他半拖半拽著往妖靈屍身走去，一張臉皺得像苦瓜，滿是抗拒，“這玩意兒看著就滲人，吃下去不得鬨肚子？”
龍羽卻不管不顧，眼裡閃著興奮的光，仿佛眼前不是猙獰的妖靈屍身，而是一塊即將雕琢的璞玉：“放心！包在我身上！保證讓你吃了還想吃！”
兩人一拉一拽踏上漂浮海麵的妖靈屍身，那軀體龐大得像座黑色孤島，覆蓋的鱗片在夜色中泛著冷硬的暗光。龍羽摩拳擦掌，眼裡亮得像燃著簇小火，恨不得立刻下鍋；葉辰則皺緊眉頭，鼻尖縈繞著揮之不去的鹹腥與妖靈特有的腐氣，一張臉苦得能擰出汁，生無可戀地盯著腳下這堆“黑暗食材”。海風卷著濕冷的腥味撲麵而來，這場賭上廚子聲譽的妖靈料理挑戰，就這麼在漆黑的大海上悄然開場。
“說吧，要哪塊？我幫你切。”葉辰看著腳下層層疊疊、堅硬如鐵的鱗片，事已至此隻能硬著頭皮上。他反手抽出後背橫刀，刀鋒出鞘的瞬間寒光一閃，淩厲的氣息劈開幾分腥氣，隻等龍羽點頭。
“選極品食材這事兒，包在我身上！”龍羽眼冒精光，直接趴在妖靈冰涼的屍身上，右手拎著一把寒光閃閃的菜刀，左手則在布滿厚鱗的軀體上細細摸索、按壓，神情專注得像在品鑒稀世珍寶。
不過兩分鐘，兩道人影便再次出現在甲板上。葉辰肩頭扛著一塊足有百十來斤的獸肉，步子都壓得有些沉；那肉紅白相間，肌理緊實，竟奇異地褪去了大半腥氣，反倒隱隱透著一絲淡淡的鮮香，和眾人印象中妖靈的腐臭截然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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