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中村的居民樓還浸在濃得化不開的晨霧裡，“砰砰砰！”急促的敲門聲像重錘般砸在門板上，震得朽壞的木頭嗡嗡發顫。廚子打著震天響的哈欠，指節沾著灶台的油漬與煙火氣，敲得一次比一次急切，仿佛晚一秒門裡就會出什麼岔子。
“廚子！你他娘的大清早抽什麼風？”房間裡驟然炸開葉辰的埋怨，沙啞的嗓音裹著未散的困意，帶著被硬生生拽出夢鄉的火氣，“周家那攤子爛事忙到後半夜，老子剛沾床倆小時！”
龍羽趿著磨歪了鞋跟的拖鞋湊過來，皺巴巴的睡衣領口歪到肩頭，頭發睡得像炸開的雞窩。他貼在門板上聽完裡麵的嘟囔，撓了撓後腦勺，嗓門亮得穿透霧氣：“都快九點了還睡？我這不是怕你昨晚栽在周家手裡嘛！那老狐狸周明遠，可不是善茬！”
“吱呀——”房門發出鏽跡摩擦的刺耳聲響，緩緩推開。葉辰頂著一頭亂蓬蓬的黑發站在門口，眼下青黑得像潑了墨，昨晚的外套皺成一團裹在身上，袖口還沾著點暗紅的、不易察覺的汙漬，顯然是和衣將就了半宿，連洗漱的功夫都沒有。“擔心我？”他挑眉，聲音裡還飄著未醒的慵懶，眼底卻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銳利。
“那可不！”廚子往前湊了半步，眼睛亮得像燃著火星，“跟我透透底，周家是不是真被你一鍋端了？周明遠那老東西，還有他那囂張跋扈的兒子，都解決了？”
“想知道？”葉辰斜睨他一眼，轉身往屋裡走，腳步帶著熬夜後的虛浮，卻依舊穩當。
“廢話！”廚子跟在後麵嚷嚷，嗓門震得窗戶紙發顫，“要不是隊長昨晚死死拽著我，我早提上菜刀跟你殺過去了！咱老戰友，不得並肩作戰？”
“正因為是老戰友，才懶得跟你廢話。”葉辰往木椅上一癱，抬手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指腹按得青筋微跳，“隊長的通知，估計在路上了。到時候你去現場，自己看個夠。”
廚子愣了愣，連忙湊上前，臉上的困意瞬間散了大半，隻剩滿臉詫異：“這事能落到咱三三六小隊頭上？”他撓了撓頭，滿臉不解，“凶殺案不該是雲城治安局的活嗎？輪得著咱守禦人出手？”
“沒錯，凶殺案當然是治安局的事。”葉辰抬眼，眼底的慵懶褪去幾分，語氣沉了下來，“可要是周家父子的死，跟妖靈有關呢？”
“妖靈？”廚子眼睛一瞪，嗓門陡然拔高，“上哪去搞妖靈？難道你還能指派不成？從我來到雲城，這城裡麵就沒發現過一隻妖靈的存在，我都不得不佩服你們將這裡管的那叫一個好，搞得現在我都沒用武之地。”
“怎麼，安穩點不好嗎？我可不想天天和那些玩意打交道。”
“我也不是說天天，這隔三差五的來上一隻，讓我練練刀好像也挺不錯的。”
葉辰沒接話，肚子卻突然“咕咕”叫得響亮，在寂靜的屋裡格外刺耳。他抬眼看向廚子，語氣緩和下來：“彆瞎猜了，早飯弄了沒？折騰一晚上，快餓扁了。”
廚子一拍大腿，轉身就往廚房衝：“早給你熱著粥呢！還有你愛吃的茶葉蛋，剛剝好殼，熱乎著呢！”拖鞋在水泥地上踩出“噠噠”的急促聲響，沒一會兒，一碗冒著熱氣的白粥、三個油光鋥亮的茶葉蛋就被擺上了桌。
龍羽拉了把椅子坐在葉辰對麵，眼神裡滿是探究，追問不休：“你昨晚到底乾了什麼？周明遠身邊養了不少打手，還有兩個據說練過古武的保鏢，你就這麼輕鬆解決了？”
“那你覺得有多難？”葉辰端起白粥，氤氳的熱氣模糊了他眼底的倦色，嘴角勾起一抹淡笑，“兄弟，你可彆忘了，咱現在可是靈啟境巔峰的實力。要是收拾一個暴發戶都要費老大勁，那咱也不用在守禦人的隊列裡混了，丟不起那人。”
“要不你……”廚子扒著桌邊，還想追問細節，不死心地盤算著套出更多內情。
可話音還沒落地，葉辰口袋裡的特製通訊器突然發出“滴滴滴”的急促聲響，屏幕瞬間亮起，跳出隊長的加密信息，隻有短短一行字，卻透著不容置疑的緊迫：“有任務，速來聚點集合，帶齊裝備。”
龍羽一眼瞥見屏幕上的字，瞬間精神抖擻，猛地拽起葉辰就往房間跑：“快快快！帶裝備！能讓隊長這麼急著召集，看來這次的瓜比想象中還大！”
葉辰喝完最後一口粥，將碗往桌上一放，動作乾脆利落。眼底的困意瞬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寒的銳利，周身的慵懶氣息一掃而空，隻剩下守禦人的沉穩與警惕。不用想他都知道，隊長這通緊急通知，定然與周家的妖靈命案，脫不了乾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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