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苗武抱著一大摞籌碼搖搖晃晃地走了過來,籌碼堆得老高,都快趕上一隻大白熊玩偶了。
他憨厚地撓了撓頭,不好意思地說:"染姐,還差十萬多,我一會兒再去贏點..."
"不用啦~"郭染突然像變魔術似的,手指一翻就變出根棒棒糖,直接塞進苗武嘴裡,"你比某個就知道偷懶的家夥強多啦!"說著還意有所指地瞥了我一眼。
苗武含著糖,一臉無辜地看向我,活像個被獎勵零食的小學生。
我冷哼一聲,彆過臉去——這女人分明是在借題發揮。
不過話說回來,她這手"空手出糖"的戲法倒是漂亮,看來這些年"反將"的手上功夫一點沒落下。
"甜嗎?"郭染笑眯眯地問苗武。
那小子傻乎乎點頭的樣子,活像隻被順了毛的大型犬。
我忍不住腹誹:一根棒棒糖就被收買了,這小子也太好哄了。
不過轉念一想,在這刀光劍影的江湖裡,能有人記得給你帶顆糖,這份心意確實難得。
"走了。"我整了整衣領,率先朝貴賓廳走去。
身後傳來郭染的輕笑:"某人這是...不好意思了?"
我頭也不回地豎起中指,聽見她笑得更歡了。
這死女人,早晚得治治她這毛病。
賭場裡的賭客們陸陸續續朝著貴賓廳移動,像被磁鐵吸引的鐵屑。
許宗葆那夥人已經占據了最佳位置,天碩老板正殷勤地給幾個生麵孔遞雪茄。
我站在水晶吊燈下,冷眼旁觀這場荒誕劇。
說來可笑,這些衣冠楚楚的賭客,西裝革履的老板,濃妝豔抹的女伴,表麵上各有各的故事,骨子裡卻都是一個德行——都想從彆人口袋裡掏錢。
什麼消遣娛樂,什麼社交應酬,扯淡!
要是把籌碼都換成白紙片,你看還有幾個人願意在這烏煙瘴氣的地方熬通宵?
手機突然在口袋裡震動。
我掏出來一看,是周滄發來的空白短信——這是我們約定的暗號,說明他們已經在賭場外圍布好了人手。
我摩挲著手機邊緣,想起老頭子說過的話:"賭場就是個放大鏡,能把人性最醜陋的部分照得清清楚楚。"
賭場裡沒有新鮮事。
千百年來,不過是一茬茬的人輪流上演同樣的醜劇。
有人為錢紅了眼,有人為債黑了心,更多的人在欲望的泥潭裡,把自己活成了曾經最厭惡的模樣。
貴賓廳的金色大門熠熠生輝,裡麵的燈光像野獸張開的血盆大口。
我整了整領帶,突然注意到自己的倒影在光可鑒人的門框上——眼神銳利得像把出鞘的刀。
嗬,說到底,我和裡麵那些人也沒什麼不同,都是衝著"吃人"來的。
隻不過,他們想吃的是錢,而我們要吃的,是整個唐山幫。
一踏入貴賓廳,迎麵走來一夥人讓我瞬間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