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了一上午，午餐時間。
誌願者們終於能有了片刻休息，他們一人領了份盒飯，摘下口罩坐好，享受著這忙裡偷閒的短暫時刻。
一上午又熱又悶的，王開顏其實沒什麼胃口，不過還是勉強吃了起來。
最近體力消耗大，沒胃口也要吃。
既是保護自己，也是周全他人。
飯後，王開顏重新戴好口罩，提著已經大致均勻分配好的食物，來到了附近的小區。
正是老太太居住的那個小區。
同組的同伴指了指一邊，王開顏點頭，去了另外一邊。
自從稍微了解了老太太之後，她總會最後再給她送，原因無他，實在是因為老太太每次都要拉著她聊好久的天才肯放她走。
把分配好的食物依次放在門口，再挨個敲了門提醒後，王開顏最後提著東西去了老太太的家。
與之前每次都緊閉的房門不一樣，今天離了很遠，王開顏就看見老太太正和另外一位和她穿著同款防護服的誌願者聊天。
她這個角度隻能看到那位誌願者的後背，隻看那個後背就指手畫腳的，把老太太逗得眼褶裡都全是笑意。
“欸，小姑娘你來啦。”
老太太越過那人看向她，老遠就衝著她招手：“快來嘛，快來嘛。”
聞言，那位誌願者的動作一停，也轉過身來看向她。
一道笑意還未消散的目光與另一道紋絲不動的目光對上。
“……？”
兩道目光不期然間在空中相遇，空氣中透著一股又訝然又古怪的熟悉感。
“小姑娘你來的正好，我來給你們介紹一下嘛，就是這小夥子，他做檢測可比你有技術多啦，他給我做檢測我就不會想吐的嘛……”
“不像你嘛，你給我做我都不敢吃飯，怕吐出來的嘛……”
沒察覺到兩人的異常，老太太還在自顧自地說著。
那個誌願者遲疑地看著不遠處的王開顏，試探性開口：“……開…顏？”
王開顏眨了眨眼，這下更確認了。
她的語氣篤定：“楚教練。”
“欸？”
老太太聽著稀奇：“你倆還認識？”
“小夥子你還是教練哦，是健身教練還是遊泳教練啊，很辛苦的嘛……”
“不過既然你們認識就更好啦，小夥子你抓緊教教這小姑娘嘛，哎呦我給你說，她的檢測技術可真是爛到家了嘛，我都怕她被領導給趕出團隊的嘛……”
兩小時後。
從老人那脫身後，又忙到現在的王開顏和楚星源才總算是把今天的任務都完成了。
在集體返程的大巴車上，兩人一左一右地坐在最後一排，不約而同地沉默著。
疫情期間要保持起碼的安全距離，上車後大家都坐的鬆散，他們的前幾排沒人，也正好給他們提供了一個交流空間。
“為什麼報這個？”
楚星源先開了口。
“太閒了。”王開顏回。
“太閒了？”楚星源不可置信地重複一遍。
什麼意思，是說他們節目在選秀業內慘絕人寰、聲名狼藉、令人聞風喪膽的訓練模式，對她來說，還是太清閒了嗎？
回想一下城堡內時不時傳出的學員們的欲哭無淚聲、鬼哭狼嚎聲、痛哭流涕聲，再想想王開顏剛剛輕悠悠的三個大字……楚星源悟了。
王開顏確實是牛，不僅牛形容詞），更是牛名詞），一身牛勁使不完的那種。
簡直是天生的牛馬聖體呐……楚星源自心底對王開顏致以了最誠摯的敬意。
“你什麼時候開始來的，給他們幾個說了嗎？”
楚星源沒明確提及是“哪幾個”，但王開顏知道，他指的是小分隊他們。
“隻托了張導安排人每天給他們送個平安信。”王開顏說。
除了婆媽靜靜和粘人小熙她親口交代了一聲之外——王開顏在心裡補充了一句。
“平安信？”楚星源捕捉到她話裡的漏洞，蹙眉：“沒說你是出來乾什麼的嗎？”
果然，王開顏表示了否認。
隔離麵罩隨著她的搖頭而來回反射著透明色的光。
晃得楚星源氣不打一處來，更想打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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