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何，這麼久不見，一見麵就跑，多傷感情啊。”
“是我長得太嚇人了？”
老何身體發抖，跪倒在地上，眼淚和鼻涕糊了一臉，“姑奶奶！影姐！我錯了！我真的錯了！求您放過我吧！”
影千雪靠在牆壁，饒有興趣地看著他，“老何，你這說的什麼話？我買情報又不是不花錢，顧客是上帝你不懂？”
“咋地，不想賣給我啊？”
影千雪歪著頭，打量著有些委屈的老何。
老何帶著哭腔，聲音裡充滿了絕望，“賣彆人情報是要錢，賣您情報是傾家蕩產還要倒欠一條命啊！”
這番話說完。
楚辰忍不住看了一眼影千雪。
這什麼情況？
老何似乎是積壓了太多的委屈，此刻徹底爆發，開始了聲淚俱下的控訴。
“一年半前！西風城！我不就是把血狼幫的藏寶圖晚給了您半天嗎？您轉手就把我私藏小金庫的位置捅給了血狼幫的死對頭，害我半輩子的積蓄打了水漂，還被他們追殺了整整半年！”
“一年前！黑鐵市！我不就是多收了您一萬龍國幣的情報費嗎？您就把我綁在城外那棵最招雷劈的歪脖子樹上，掛了三天三夜！”
“還說什麼是雷電療法，幫我醒醒腦子！那三天下了八場雷陣雨啊！八場啊！”
“半年前！流沙之都！我不就是不小心踩了您那隻黑貓的尾巴一下嗎？您就把我最心愛的寵物沙鼠……當著我的麵，喂了您的貓！還逼著我說真香！”
“三個月前……”
老何的聲音越來越淒慘，說到最後，幾乎泣不成聲。
“我……我為了躲您，改名換姓，東躲西藏，最後才逃到邊城這個三不管地帶！”
“我以為我終於自由了！您……您怎麼跟個冤魂一樣，陰魂不散啊！”
楚辰在一旁聽得是歎為觀止。
他算是明白，影千雪的凶名，是如何在這些灰色地帶樹立起來的了。
這位學姐，行事當真是隨心所欲，百無禁忌。
“咯咯咯~”
影千雪聽完老何這一長串的控訴，非但沒有絲毫動容，反而輕笑一聲。
“你忘了我是什麼職業了嗎？”
“影武者啊……被我標記過的人，無論你跑到哪，我都能找到你。”
這句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壓垮了老何的心理防線。
他身體一軟，徹底癱在了牆壁旁，眼神中隻剩下無儘的絕望。
“好了，敘舊結束。”
影千雪蹲下身，認真問道：“鐵拳公會掌握的那隻野外BOSS刷新地點，還有刷新時間，你知道嗎？”
老何身體一僵，還想做最後的掙紮，嘴硬道：
“我……我哪知道啊！邊城鐵拳公會的事，誰敢亂打聽啊！那不是找死嗎？”
影千雪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眼神變得冰冷刺骨。
“我再給你一次機會，不知道的話現在就得死。”
影千雪的聲音不帶一絲感情。
死亡的陰影，真實地籠罩下來。
老何渾身一顫，他是真的相信影千雪說的話。
“我說！我說！”
他嘶吼著，聲音因恐懼而變得尖銳，“他們最近在組織人手，應該有大動作，我聽說目的地是雷鳴廢墟！具體時間我真不知道，但肯定就在這一兩天！”
影千雪聞言，緩緩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癱軟在地上的老何。
“雷鳴廢墟？”
“老何，你不會是隨便編個地方來糊弄我吧？那地方那麼大，跟沒說有什麼區彆？”
“不！不敢！我絕對不敢騙您！”
老何拚命地搖著頭，幾乎要把脖子甩斷，“影姐，我說的都是真的！我發誓！”
“多餘的我是真的不知道了！”
影千雪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注視著他。
身為影武者，她的洞察力遠超常人。
她仔細觀察著老何的每一個微表情和身體的顫抖幅度。
老何此刻的恐懼已經達到了極限，這種狀態下的人，很難再有心力去編造複雜的謊言。
“好吧，那就信你一回。”
影千雪終於鬆了口，她收起匕首，“情報費我等會轉你，還是那個賬號對吧？”
老何搖了搖頭，隨後又猛地用力點頭，“對對對！”
影千雪又補充道：“有我的標記，你是跑不掉的，要是給我發現你說謊，你就死定了。”
“知道知道，我知道！我說的百分百都是真的！”
老何三指朝天，認真道。
影千雪靜靜地注視著他。
片刻後，
她才對一旁的楚辰說道：
“我們走。”
……
兩人離開黑市，重新回到街道上，陽光有些刺眼。
影千雪伸了個懶腰。
她笑吟吟地看著楚辰：“楚弟弟，你看，學姐的老朋友還是很靠譜的吧？”
“嗯，確實很靠譜。”
楚辰點了點頭。
隨後他看了眼笑盈盈的影千雪，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挪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