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啟轉過身,看著一臉憨厚的石鎮山,露出一抹無奈的笑容。
“你一個大老爺們,還怕這點疼?”
“嘿嘿,我就是……緊張了一點嘛。”
石鎮山撓了撓腦瓜子。
白啟深吸一口氣,聲音沉穩:
“好好等著就行,至於疼不疼,你應該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要思考,獲得力量之後,你該如何更好地為公會效力。”
“道理我懂,公會給的力量,我肯定不會背叛公會。”
石鎮山甕聲甕氣說著,轉口問道,“白總管,你說咱們紋完身,實力能提升多少?我能不能一拳……乾翻一個軍團?”
白啟鏡片後的眼睛微微抽動了一下。
一拳乾翻一個軍團?
彆太誇張好吧。
他正準備開口時,眼角餘光瞥見陽台的落地窗外,一道身影由遠及近,正在急速墜落。
那道身影,
在即將撞上陽台的瞬間,背後六翼猛地舒展,卷起一陣柔和的氣流。
隨後雙腳悄無聲息地,輕盈地落在了陽台地麵上。
“會長!”
“會長!”
白啟和石鎮山立刻躬身行禮,眼神中充滿了敬畏。
“都到了?”
“誰先來?”
楚辰平靜地點了點頭,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沒有任何廢話。
二人對視了一眼後。
石鎮山率先開口:
“會長,白總管先來吧,我不急。”
雖然他也很急。
但一些基礎的人情世故還是懂的。
白啟職位比他高,自己謙讓一下也是應該的。
楚辰隻是輕輕點頭。
“行。白啟,你準備一下。”
……
紋身室內,
白啟褪去上衣,平靜地躺在柔軟的紋身床上。
他的身體線條流暢,肌肉勻稱,和他斯文的外觀形成鮮明對比。
楚辰拿著紋身針,做著準備工作。
“我很好奇,以你的工作能力,去個老牌公會完全沒問題,為什麼會選擇我們神紋公會?”
“你也知道,大家的固有認知是現在新公會難出頭,你就不怕押錯寶了?耽誤了前程?”
躺在床上的白啟聞言,微微一笑。
“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在我看來,老牌公會雖然穩定,但也意味著階級固化,沒有什麼上升空間。”
白啟頓了頓,組織了下語言。
“與其在大海裡當一滴注定會被蒸發的水珠,不如追隨一條能夠攪動風雲,甚至掀起滔天巨浪的潛龍。”
楚辰手上的動作不停。
冰冷的針尖在白啟的胸口皮膚上勾勒出第一道線條。
“潛龍?你這番話,聽起來更像是一場賭上了一切的豪賭。”
“不,會長。”
白啟的聲音變得堅定,“這不是賭博,這是投資。是我白啟這輩子,做過的最有把握,也最正確的一次投資。”
他深吸一口氣,說道:
“我去過那些所謂的大公會,在那裡,我看到的不是一個充滿活力的集體,而是一台台運轉精密的機器。”
“每個人,都是一顆標準化的螺絲釘。做得再好,也隻是讓這台老舊的機器運轉得更順暢一些。”
“在那裡,需要靠著資曆和熬年頭,慢慢變成一顆稍微重要點的大螺絲。”
“那不是我想要的人生。”
針尖劃過皮膚,帶來一陣輕微的刺痛。
但這絲毫沒有影響到白啟。
“會長,但您不一樣。曆史早已無數次證明,追隨一個改良者,最多隻能成為時代的精英,分到一杯殘羹冷炙。”
“而追隨一個開創者,才有機會成為書寫曆史、定義時代的本身!”
楚辰手上的動作微微一頓,隨即恢複如常。
他抬眼看了一眼鏡子裡白啟那雙堅定的眼眸,嘴角微微勾起。
這小子,還真是會說話。
楚辰心中暗自失笑。
這番話,說得慷慨激昂,條理清晰。
換做任何一個上位者,恐怕都會被這番話哄得心花怒放。
不過無所謂。
一個人的忠誠或許會因為恐懼、利益、甚至所謂的感情而動搖。
但一個聰明人的野心,隻要你能不斷地滿足他,那便是這個世界上最牢固的鎖鏈。
白啟的野心是什麼?
是成為從龍之臣,是成為新時代的締造者之一。
所以,他的野心,便是他忠誠的最好保障。
隻要神紋公會這艘船能一直乘風破浪,他就會是最儘心儘力的那個水手。
更何況……
楚辰的目光掃過自己手中的紋身針。
隻要力量的源頭還牢牢掌握在自己手裡,他就有足夠的自信,去駕馭任何人的野心。
他能給予,自然……也能隨時收回。
一個聰明且有野心的下屬,遠比一個愚笨卻盲目忠誠的下屬,要有價值得多。
想到這裡,楚辰的心情豁然開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