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解清酒哭的傷心，沈睿林也感同身受，但是說實話，他現在更多的害怕，本來冬天天黑得就早，農村黑的就更早了，他現在最擔心的解清酒會想在這裡留宿。
這和直接殺了他沒有任何區彆。
他知道這麼和解清酒說，有點矯情，但是從小到大！從小到大，自己一次農村都沒來過，因為自己一個農村的親戚都沒有，自己甚至連農村題材的電視劇都不看。
對農村唯一的接觸，可能就是高鐵外麵的景色，但是也沒人說過那些奇形怪狀的小房子裡，裡麵是這樣啊。
外麵還有各種自己說不上來的聲音，不同於城市的車聲機械聲，沈睿林覺得自己後背都麻了。
自己車上放兩個骨灰盒的時候，他覺得無關緊要，那是解清酒珍視的爺爺奶奶，自己一點都不害怕。但是現在兩個骨灰盒放在桌上，他是一眼都不敢多看。
“我看天快黑了，要不我們把，把爺爺奶奶先放下，先回市裡找個酒店，明天再來？”
雖然剛來沒一個小時，再開車回這邊的市裡，需要一個半小時。但是要是讓他住下，他將生不如死。
而且這房子大半年沒住人了，也沒住了吧。
好在解清酒也沒為難他。
“回市裡太麻煩了，去鎮上找個賓館吧。”
臥槽，她沒說住下，沈睿林鬆了一口氣，隻要不住這，怎麼都行。
鎖上鎖了也白鎖的大門，沈睿林打開導航往鎮上走，他開的很慢，因為天已經開始由藍變黑了，冬天天黑，就是一瞬間的事。
之前覺得到處燈火通明是光汙染，現在他才知道，純黑才是絕境啊，尤其是偏僻農村的夜路，就是把所有燈都打開，也看不清很遠處。
空無一人，除了經過村落的時候，連房子都沒有，就隻有地和樹，他突然覺得解清酒說的對，自己沒在這種環境裡長大，是挺幸福的。
他能看出來解清酒不想說話，但是管不了了，自己現在必須要說話緩解一下緊繃的精神。
“清酒，我是有點好奇啊，你們為什麼不湊一塊住，你看這一個村那一個村的，湊一塊住生活多方便。”
解清酒看出了他的緊繃，回答了他的問題。
“種地不方便。”
其實害怕再正常不過，農村的夜路，尤其是冬天的夜路，還是村莊外的夜路，連點亮都沒有，確實恐怖，即便是農村人也會害怕，更彆說他已經開了一天的車了，早就精疲力儘的。
她第一次看見他的害怕，也是第一次覺得，他是個非常非常好的人。
從他讓他把骨灰帶到車上，解清酒對沈睿林的感覺，悄然發生了一點變化。
“可以機械化，就是國外那種大農場，上大機器，直接機械化多方便。”
“沒有那麼平。”
“我看見了，高高低低的，有低的地方就有高的地方，互相彌補，統一推平不就行了嗎？”
很理想主義，但是有點異想天開。
“那你去考公，以後這個政策你來執行。”
“那怎麼了呢，我覺得是可行的。”他邊說邊點頭，很認可自己的觀點。
“路邊的土包是什麼啊？我看路過好幾次了。”
解清酒如實回答：“墳地。”
“你說什麼？”
“我說那是墳地。”
他看了一眼解清酒：“你彆嚇唬我行不行？”
她有些無奈：“我有什麼好嚇你？”
沈睿林還是不太敢相信：“不是，就這麼亂埋嗎？”
“這不叫亂埋，可能那一片就是這個村的墳地，或者是埋在了自家地裡。”
“那爺爺奶奶，也要這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