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義懷著悲痛的心情,領著傳家一同踏上了前往新縣的路途。他們曆經艱辛,找到了大哥的屍骨,並將其帶回了家。
回到家中後,一家人陷入了深深的哀傷之中。雲義強忍著淚水,與文孝一起操辦了一場莊重而肅穆的喪事。他們將雲亭的屍骨安葬在了杏花的墓地旁,希望他們能在此得到安息。
秀蘭和孩子們則悲痛欲絕,哭聲回蕩在整個村莊。村裡的人們紛紛前來吊唁,他們對這突如其來的悲劇感到無比惋惜,感歎著老天的無情。如此年輕的生命,就這樣毫無征兆地消逝了,實在令人痛心。
雲亭去世的消息如同一陣旋風,迅速傳遍了附近的幾個村子。人們都為這個不幸的家庭感到難過,同時也對秀蘭的未來充滿了擔憂。
而在那王家村,也有人在村邊竊竊私語。他們談論著李家村的那個女人,說她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肯定難以守住這份寂寞。這些閒言碎語,簡直成了大家茶餘飯後的談資。
然而,那個天天隻知道酗酒的王知,卻對這些談論毫不在意。他路過時聽到了這些話,但根本沒把它們當回事。在他看來,彆人的事情與他毫無關係,他隻關心自己的酒和那無儘的醉意。
恰巧喝多了的他,腦袋暈乎乎的,身體也有些不聽使喚。他原本隻是無意識地隨意掃視了一眼周圍的景色,然而,當他的目光偶然間落在那片油菜花地時,仿佛有一道閃電劃過他的腦海,瞬間讓他清醒了過來。
又是一年春天,那片油菜花田自然種滿了油菜花,依然如往昔般絢爛奪目,金黃的花海在微風中輕輕搖曳,散發出淡淡的芬芳。這熟悉的景象,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
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他的視野中,宛如一道明亮的光,瞬間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那個身影,即使距離有些遠,他也能一眼就認出來——那是秀蘭!
遠遠望去,秀蘭身著一身素白的孝衣,顯得格外引人注目。那身孝衣在金黃色的油菜花映襯下,更顯得蒼白而哀傷。
儘管時間已經過去了十幾年,但他對秀蘭的記憶卻如同昨日一般清晰。他可以肯定,那個站在油菜花地中的人,絕對就是秀蘭!
王知的心頭猛地一緊,一個念頭如閃電般在他腦海中閃過:剛才他們在聊什麼?她就是那個寡婦?那就是說,他死了!!!
這個念頭讓他的心重新跳躍了一下。他不禁為秀蘭感到難過,此刻的她,想必正處於極度的悲痛之中。
他下意識地想要邁開腳步,走向秀蘭,去陪伴她,安慰她。然而,就在他準備抬腿的瞬間,背後突然傳來了王思念的聲音:“爹,你又喝酒了?”
這聲音仿佛一盆冷水,將他從衝動中拉回了現實。他有些驚愕地轉過身,看著站在身後的王思念,一時間有些不知所措。
王思念的臉上露出一絲擔憂的神色,他皺起眉頭,看著王知,似乎對他身上的酒味有些不滿。
王知被王思念的話打斷了思緒,他突然意識到自己身上的酒氣可能會讓秀蘭感到不適。於是,他竟反常地聞了一下自己的衣袖,一股濃烈的酒味撲鼻而來,確實很難聞。
王知突然說道:“我回去換身衣服!”他的聲音有些低沉,但卻透露出一種堅定。
王思念不禁望向父親,心中湧起一股異樣的感覺。平日裡的父親,要麼是醉醺醺地倒在床上,要麼是昏昏沉沉地睡一整天,完全沒有今天這樣的精神頭。他不禁想,父親今天到底是怎麼了?怎麼會突然變得如此奇怪,居然還主動提出要去換衣服?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
王知回到家中,走進房間,打開衣櫃,挑選了一套乾淨整潔的衣服換上。然後,他站在鏡子前,仔細端詳著自己。這一看,嚇了他自己一大跳……他才發現自己的頭發和胡須都很長,看起來邋裡邋遢,仿佛已經很久沒有收拾過了。
“這頭發和胡須都這麼長了?怎麼都沒人提醒我一下啊!”王知心裡暗自嘀咕著。他越看越覺得自己的形象有些糟糕,心想:“幸好我今天回來了一趟,要不然以這副模樣去見秀蘭,恐怕會把她嚇到吧!”
於是,王知決定給自己來個徹底的改變。他先是舒舒服服地洗了個熱水澡。洗完澡後,他又將胡須刮得乾乾淨淨。接著,他拿起剪刀,對著鏡子,自己動手把頭發也剪短了一些。
當王知再次站在鏡子前時,他驚訝地發現,自己整個人都變得清爽了許多,仿佛一下子年輕了好幾歲,而且看起來更像以前的自己了。
王知看著鏡子中的自己,嘴角微微露出了一絲笑意。這個笑容雖然很淡,但卻透露出一種對新生活的期待和信心。
就在這時,王知的母親黃珍珠走了進來。她一看到兒子,眼睛就不由自主地濕潤了,淚水在眼眶裡打轉。
“兒啊,你這……”黃珍珠激動得有些說不出話來。
王知走到母親身邊,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說道:“娘,對不起!以前是我不好,讓您擔心了。但從今天開始,我想要好好地生活,不再像以前那樣渾渾噩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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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珍珠滿臉狐疑地看著王知,似乎對他所說的話半信半疑,她緊緊地握著王知的手,追問道:“你說的都是真的嗎?你可彆騙我啊!”
王知感受到母親的擔憂和不安,他用力地搖了搖頭,語氣堅定地說:“娘,您放心吧!我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天天喝酒了!我已經下定決心了。”
黃珍珠聽到兒子的保證,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終於落了地,她喜極而泣,一邊開心地點著頭,一邊用手擦去眼角的淚水,激動地說:“你能想通就好啊!思念也長大了,他肯定也不希望天天看到你那個樣子。天天看著你那樣子,我都擔心以後我不在了,你們可怎麼辦呢?”
王知安慰著母親,說道:“好的,娘,等我回來再好好跟您聊。我現在有點急事要出去一下!”說完,他轉身快步走出門口。
在出門的瞬間,王知還不忘停下腳步,摸了摸站在一旁的思念的頭,然後頭也不回地朝著秀蘭的方向跑去。
黃珍珠站在門口,目送著王知漸行漸遠的背影,眼中的淚水慢慢湧出。她喃喃自語道:“真好啊!真是老天有眼啊,你爹他總算是想明白了!”
王思念眉頭微皺,小聲嘀咕著:“我總覺得他今天有點不對勁,有些怪怪的,肯定有什麼事情。不行,我得跟上去瞧瞧!”說罷,他毫不猶豫地邁開腳步,緊跟著王知後麵也走出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