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兒,吳母終於開口了,但她的話語卻如同一把利劍,直直地刺向小然的心窩:“看我做什麼?我養一個吃白飯的還不行,難道還能讓我多養一個白吃的不成?你看看她,才到我們家第一天,就摔碎了彆人家一個盤子,這不是個敗家的是什麼?”
小然被吳母的話驚得目瞪口呆,她完全沒有想到吳波的母親會突然變得如此刻薄。她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吳母,結結巴巴地問道:“彆人家的盤子?”
吳波母親冷哼一聲,繼續說道:“你也不想想,我們家要是有這麼好的條件,誰會娶一個野丫頭進門?吳波,彆再磨蹭了,趕快帶她回家去!”
吳波看著母親,又看了看小然,他的內心十分糾結。他知道小然的母親對她來說非常重要,可母親的態度又讓他左右為難。
最終,吳波還是拉住了小然的手,輕聲安慰道:“小然,你彆難過,我答應你,明天,明天我就出去打聽一下,看看你娘她具體是去了哪裡。也或許她是去了李家溝呢,那裡離我們這兒也不算太遠。”
小然這才如夢初醒般想起娘留下來的那封信,她急忙將信打開,映入眼簾的竟然是母親經常戴在手腕上的那隻銀鐲子!這隻鐲子陪伴了母親一輩子,即使母女兩人一路乞討,生活艱苦,母親都未曾舍得將它當掉換錢,原來這一切都是為了留給小然啊!
小然緊緊握著那隻銀鐲子,感受著母親殘留的溫暖,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無聲地流淌下來。她才想起來,母親不識字,又怎能寫信呢?但無論如何,它都承載著母親對小然深深的愛。
吳母看到小然傷心的模樣,連忙使了個眼色,示意吳波去把小然帶回家去。吳波快步走到小然身邊,小心翼翼地將她攙扶起來,然後哄著小然一起回到了吳波的家。
小然這才發現,原來隔壁那兩間土房子才是吳波真正的家。那破舊的房子,牆壁已經斑駁不堪,屋頂的瓦片也有不少破損,這一切都在默默地訴說著這個家庭的貧困和艱辛。
走進房間,裡麵的陳設極其簡單,隻有一張舊舊的木床,上麵鋪著一床薄薄的被子。這就是她和吳波的新婚之夜所待的地方,如此簡陋,卻又如此真實。
而吳波則滿臉笑意地看著小然,他的眼中透露出對未來的信心和決心。他輕輕地握住小然的手,溫柔地說道:“小然,你放心,我們家現在雖然有些破舊,但這隻是暫時的。我向你保證,以後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
小然靜靜地聽著吳波的話,她的心中充滿了感動和期待。她看著吳波,眼中閃爍著信任的光芒,然後微微點頭,表示她相信吳波能夠實現他的承諾。
第二日,天剛微微亮,小然還沉浸在睡夢中,突然感覺臉上一陣涼意,她猛地睜開眼睛,隻見吳母正拿著一條濕毛巾,毫不留情地朝著她的臉上扭了一把水。小然被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一個激靈坐了起來,驚愕地問道:“您這是做什麼?”
吳母一臉嚴肅地對小然說道:“既然你已經成為了我吳家的媳婦兒,那你就彆指望能像少奶奶一樣享清福!從今天起,洗衣做飯這些家務活,可都是你的分內之事!”
然而,麵對吳母的這番話,小然卻有些沒有反應過來。吳母見狀,頓時火冒三丈,提高了音量吼道:“你到底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你是聾了還是啞了?”
就在這時,原本在床上熟睡的吳波被吵醒了,他顯得有些不耐煩,一邊翻了個身,一邊嘟囔著:“哎呀,煩死了,大早上的就吵吵嚷嚷,還讓不讓人睡覺了!要吵出去吵去,彆在我耳邊聒噪!”
吳母見小然對自己的話無動於衷,心中的怒火愈發旺盛,她二話不說,上前一把揪住小然的耳朵,用力將她從床上拽了起來,嘴裡還不停地罵道:“你這死丫頭,還敢不理我!趕緊給我去做飯去!記得做好飯後,先給你公公端一碗過去!”
小然被吳母這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她這才如夢初醒般回過神來。她突然意識到,這才一天的工夫,怎麼事情變得有些不太一樣了!明明昨天還……
然而,小然並沒有因此而氣餒,因為吳波曾經答應過她,會幫她去打聽娘的下落。想到這裡,小然深吸一口氣,起身走進廚房,開始忙碌地準備飯菜。
沒過多久,一頓豐盛的飯菜就做好了。小然按照吳母的要求,先盛了一碗粥,小心翼翼地端到了吳父的床頭。
吳父癱瘓在床已經有好些年頭了,每天都需要有人照料,平日裡連吃飯都得靠吳母一口一口地喂。
當吳父突然得知兒子娶了媳婦,心情格外愉悅。他躺在床上,滿心歡喜地期待吳家能早日傳宗接代。
當小然端著煮好的粥走進吳父的房間。她小心翼翼地將粥放在床邊的桌子上,輕聲說道:“爹,該吃飯了。”
吳父聽到聲音,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他迫不及待地伸出手,想要握住小然的手:“你就是小然啊?”
小然見狀,有些驚訝,但還是禮貌地將手中的粥碗遞了過去。
然而,吳父的熱情似乎超出了小然的預料。他緊緊地握住小然的手,讓小然有些不自在。小然本能地想要抽回手,身體也不自覺地向後退縮了一下。
就在這時,意外發生了。由於小然的突然動作,那碗滾燙的粥瞬間灑在了吳父的被褥上。
小然驚恐地叫了一聲:“啊!”她完全沒有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間不知所措。
好在有被褥的遮擋,吳父並沒有被燙傷。但這一幕還是讓吳母看了個正著,她聽到聲音後匆匆趕來,看到眼前的場景,頓時火冒三丈。
吳母瞪著小然,怒不可遏地罵道:“你個小賤蹄子,是不是故意的?你是不是想故意燙傷你公公啊?”
小然被吳母的責罵嚇了一跳,她連忙解釋道:“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隻是不小心……”
吳母滿臉怒容,冷哼一聲說道:“哼,你以為我們家的糧食多得像天上掉下來似的,吃都吃不完嗎?你竟然如此糟蹋這一碗糧食,簡直是不可饒恕!今天早上,你就給我老老實實跪在這兒,好好反省你的錯誤,不準你吃飯!”
小然的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順著臉頰滾滾而下。她抽噎著,身體微微顫抖,看起來十分可憐。
吳母見狀,不僅沒有絲毫憐憫之心,反而更加厭惡地罵道:“真是個倒黴丫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啼啼的,真是晦氣!也不知道桂華怎麼會給我兒子找來你這種貨色,要不是不用花錢,我們還看不上你呢!”
小然的目光緩緩轉向吳波,希望他能幫自己說句話。然而,吳波卻像完全沒有聽到母親的責罵一樣,眼神迷離地起了床,甚至連頭都沒有抬一下,便徑直走到桌旁,若無其事地吃起了早飯。
就在吳母轉身去喂豬的時候,吳波趁機拿起桌上的一個饅頭,像丟垃圾一樣扔給了小然,並隨口說道:“以後你可要聽我娘的話,彆再惹她生氣了!”
小然連忙接住饅頭,如獲至寶。她抬起頭,淚眼朦朧地看著吳波,小心翼翼地問道:“吳波,你昨天不是答應我了嗎,今天會幫我去打聽一下我娘的消息的,對不對?”
吳波一邊大口嚼著飯菜,一邊不耐煩地回答道:“知道啦,等下就去!你急什麼!”
小然見狀,心中稍安,但仍有些不放心,於是又試探著問道:“那……那我能不能跟你一起去呢?”
吳母滿臉怒容,對著小然大聲嗬斥道:“死丫頭,你彆給我偷懶!我看你就是不想乾活!你以為我們家的飯是那麼好吃的嗎?還不趕緊把這盆衣服洗了!”
小然被吳母的責罵嚇得不敢吭聲,她默默地拿起盆子,走到角落裡開始搓洗衣服。她一邊洗著,一邊用祈求的眼神偷偷地看向吳波,希望他能說些什麼。
吳波自然是注意到了小然的目光,他心裡有些不忍,但又不敢直接違抗母親的命令。於是,他對小然說:“好啦,彆愁眉苦臉的了,我現在就去幫你打聽消息。你在家裡等著我回來就好。”
說完,吳波便轉身出了門。然而,他並沒有像他說的那樣去打聽消息,而是像往常一樣,徑直走向村裡那幾個遊手好閒的人聚集的地方。
“喲,這不是劉波嗎?聽說你白撿了個媳婦兒,這可真是天上掉餡餅啊!怎麼就砸中你這小子了呢?”其中一個人看到吳波走過來,立刻笑著調侃道。
吳波臉上露出得意的笑容,拍了拍那個人的肩膀說:“哈哈,你這小子,彆光說我啊,下次要是有這種好事,我肯定忘不了你!”
那人連忙應道:“那是那是,你今天可得請我喝兩杯,好好慶祝一下你這天上掉下來的大餡兒餅啊!”
吳波豪爽地回答道:“沒問題,今天我高興,就請你喝個夠!”
“這才對嘛!你看你,有了媳婦兒連杯喜酒都不請兄弟我喝,也太不夠意思了吧!”那人故作不滿地說道。
吳波笑著說:“我這就請你去喝酒,咱們走!”
兩人晃晃悠悠地走到鎮上的一家小飯館,酒足飯飽之後,彼此搭著肩膀,腳步踉蹌地朝著村子的方向走去。
走著走著,他們路過了鄰村,忽然聽到一陣嘈雜的人聲。兩人心生好奇,不由自主地加快腳步,想要一探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