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家在一旁看不下去了,他怒不可遏地指責吳母:“你們竟然知道,還不讓小然去看她母親最後一眼,你們還有沒有一絲人性!”
吳母一聽,頓時火冒三丈,她指著傳家的鼻子罵道:“你罵誰沒有人性!你個小兔崽子,竟然敢來罵我……”
傳家毫不示弱,他瞪著吳母,大聲說道:“我說的就是你,小然,彆理他們,跟我走……”
吳母仍然餘怒未消,嘴巴張得大大的,似乎還想要繼續對傳家破口大罵。然而,就在她準備再次開口的時候,吳波趕緊插嘴道:“娘,您就彆再說了吧。畢竟那也是小然的娘啊,她都已經不在人世了,小然去看她也是應該的,人之常情嘛!”
聽到兒子這麼說,吳母的臉色稍微緩和了一些,但還是有些不情願地嘟囔著:“好了好了,看在你的麵子上,就讓她去見一麵吧!不過,你可給我聽好了,絕對不允許她在我們家裡哭哭啼啼的,那多晦氣啊!”
吳波連忙點頭應是,然後轉頭對小然說:“小然,你快去吧,去看看你娘。”
小然這才如夢初醒般地回過神來,她感激地看了吳波一眼,然後和傳家一起匆匆忙忙地朝著郭家村的方向跑去。
吳母看著小然和傳家漸行漸遠的身影,突然轉過頭來對著吳波吼道:“你還傻站在那裡乾什麼呢?還不趕緊跟上去!難道你就不怕這剛到手的媳婦兒跟彆人跑了嗎?”
吳波被母親如此一吼,心中不禁有些發怵,他的聲音都變得有些結巴:“娘……我……我真的有點害怕……”
吳母聽到兒子的話,心中的火氣一下子就冒了起來,她沒好氣地罵道:“你這個沒出息的東西!人都已經死了,還有什麼好怕的?你要是再這麼婆婆媽媽的,小心我不認你這個兒子!”
吳波看著母親那憤怒的表情,嚇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是低著頭,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吳母見狀,更加生氣了,她指著吳波的鼻子說道:“你看看你,這麼大個人了,還像個孩子一樣!一點都不成器!這樣吧,你去李家溝找你姑,讓她陪你一起去把那丫頭給帶回來!”
吳波聽了母親的話,覺得這倒是個好主意,於是連忙點頭說道:“還是娘的辦法好!”說完,他轉身就出了門,一路小跑著向李家溝奔去。
而另一邊,傳家帶著小然一路來到了郭家村。一進村口,他們就看到一群人圍在一起,中間的正是二丫那好像睡著了一樣的模樣,而秀蘭則在二丫的身旁,不停地擦著眼淚。
小然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幕。她的身體不由自主地顫抖著,腳步也變得踉蹌起來。
“娘……娘……你怎麼會睡在這裡呢?”小然的聲音帶著哭腔,她緩緩地走向前去,仿佛每一步都有千斤重。
“女兒才剛剛有個家,你怎麼就不願意留下來呢?娘,我們起來,我帶你去床上睡覺!”小然伸出手,想要去扶起母親,卻發現母親的身體已經僵硬,毫無生氣。
秀蘭站在一旁,看著小然,眼中閃過一絲悲痛。她輕聲說道:“小然,你母親……她已經走了。”
小然像是被雷擊中了一般,猛地搖了搖頭,淚水像決堤的洪水一般湧出。
“這不可能……我娘她隻是太累了,睡著了而已,她隻是經常會說累,怎麼可能會有事!”小然的聲音越來越大,她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事實。
傳家看著小然,心中也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他歎了口氣,說道:“我拜托你接受現實好不好?二丫姨的離開,我們心中都不好受!但是你既然發現了她離開,你為什麼不出來找她?這裡距離吳家不過兩公裡而已!你若是昨天能出來尋她,也許她也不用在這大樹底下坐著離去!至少她也能吃飽穿暖些再走吧!”
傳家的話語如同一把利劍,直刺小然的心臟。她呆呆地站在原地,淚水不停地流淌,心中充滿了自責和悔恨。
那股難以言喻的痛苦瞬間湧上小然心頭,淚水如決堤的洪水一般。
她的哭聲淒慘而悲涼,仿佛整個世界都能感受到她的哀傷。那哭聲在空氣中回蕩,讓人不禁為之動容。
秀蘭看著小然如此悲痛,心中也充滿了酸楚。她輕輕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我能理解你娘的苦衷,她一定是不想成為你的負擔,才會選擇離開。她希望能夠走得遠遠的,這樣你就不會因為她的離去而太過傷心。隻是,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極限,無法支撐她走那麼遠的路,所以她隻能選擇坐在這棵大樹底下,靜靜地望著你家的方向。她心中的願望,一定是希望能夠永遠看著你幸福快樂。”
小然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一樣,不停地滾落下來。她的喉嚨因為哭泣而變得沙啞,卻仍然無法停止那悲痛的哭聲。
秀蘭稍稍停頓了一下,接著說道:“隻是沒想到,吳家竟然如此可惡,連住的房子都是騙你娘的……”
小然聽到這裡,傷心地說道:“娘,早知如此,我寧願和你一直流浪,也不願意讓你就這樣離去……!”
這時,一旁的郭村長插話道:“幾位,你們看這人……”
秀蘭連忙解釋道:“小然,這位是郭村長,是他們發現了你母親。我來的時候,他們正打算讓你娘入土為安呢。”
小然淚流滿麵地朝著郭村長磕了一個頭,感激涕零地說道:“謝謝郭大叔,您的大恩大德,小然日後一定報答!”
郭村長連忙扶起小然,安慰道:“哎,閨女啊,你母親已經離世,還是讓她早些入土為安比較好。”
小然擦了擦眼淚,哽咽著說:“麻煩各位了,我娘生前一直沒有住過好房子,如今她選擇了這棵大樹,就讓這棵大樹為她遮風擋雨吧!郭大叔,我娘可以埋在這棵大樹下麵嗎?這樣,我遠遠地就能看到這棵大樹,就好像能永遠看到她的存在一樣!”
郭村長低頭沉思了一會兒,然後說道:“也罷,死者為大!這棵樹也有些年頭了,本來我還打算明年把它砍了做木材呢!既然你這麼說,那這棵樹我們就不砍掉它了,它能為你娘遮風擋雨,也算是有些用處!”
小然聽後,再次跪地叩謝:“感謝郭村長大義!”
二丫就這樣被草草地埋葬在了大樹下。秀蘭走到小然身邊,輕聲說道:“小然啊,現在你娘不在了,不如跟我回家去吧,你娘和我情同姐妹,我也會把你當作自己的孩子一樣看待的!”
小然堅定地搖了搖頭,說道:“我要留在吳家,我要是走了,我娘就看不到我了!”她的聲音中透露出一絲無奈和決絕。
傳家看著小然,有些無奈地說:“你又何必這麼執著呢?”
秀蘭見狀,連忙打斷傳家的話,輕聲說道:“要不這樣吧,小然,你先到我們家去吃頓飯,然後我們再送你回吳家也不遲啊。”
小然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表示同意。於是,他們三人一同朝著秀蘭家走去。
然而,當他們剛剛走到秀蘭家門口時,卻意外地發現吳桂華正帶著侄子吳波坐在秀蘭家的院子裡,顯然是在等待他們回來。
吳桂華一見到他們回來,立刻站起身來,滿臉笑容地迎了上去,說道:“哎呀,秀蘭啊,你們可算回來了!我們都等你們好久啦!”
秀蘭見狀,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回應道:“哦?等我們做什麼?難不成是怕我們把小然帶走了不成?”
吳桂華連忙擺手,解釋道:“哎喲,瞧你這話說的,都是一家人,你們把小然帶走,能帶到哪裡去呢?”
傳家在一旁聽不下去了,插話道:“是嘛!剛才在吳家,那老太婆可是攔著都不讓小然出來一步的!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小然是被賣給你們家的呢!”
吳桂華笑著說道:“傳家這孩子啊,可真會開玩笑!小然這孩子乖巧懂事又漂亮,我們喜歡她都來不及呢,我大嫂啊,一定是把她當寶貝養著呢!”
吳波連忙附和道:“是啊,小然,我母親就是那樣,刀子嘴豆腐心,但她絕對對你沒有惡意,我娘她絕對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我們全家其實都非常喜歡你的……”
然而,傳家卻對吳波的話不屑一顧,他翻了個白眼,冷哼一聲:“鬼話連篇……”
吳桂華見狀,趕緊打圓場:“秀蘭啊,小然現在已經是吳家的人了,這怎麼說也是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我們這些外人就彆摻和了吧?”
秀蘭卻不依不饒,她瞪著吳桂華說道:“就算她是你們吳家的人了,你們也不能隨意欺負小然!連出個家門都需要你們家人的同意?小然她能過的開心嘛!?!”
吳桂華一臉認真地看著秀蘭,語氣有些急切地說道:“秀蘭啊,你可不能這麼說啊!我們家向來都是本本分分的,怎麼會做出那種事情呢?我保證,你所說的那些事情絕對不會發生在我們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