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趙大海派人送來請帖——邀請度夏在潘陽酒館赴宴。
這是九區和十區邊界上的一家豪華酒館。
也是雙方勢力的分界線。
度夏欣然應允，隻帶老蔣一人準時赴約。
大人物會談和小弟們見麵就拚刺刀不同，至少表麵上一團和氣。
兩人舉杯共飲，貌似多年未見的老友。
趙大海笑道“最近生意越來越不好做，我打算成立趙氏商會，將基地一層的資源給整合一下，如今局麵太亂也不方便管理。
商會大部分高層已經確定好人選，但大執事的位置仍然空缺，沒找到合適人選，不知度公子有興趣屈尊嗎？”
話說的很客氣，貌似在邀請。
實際上鋒芒畢露，字字帶血。
身後秘書遞上來一份文書擺在桌案上，還附帶印泥和簽字筆。
度夏掃了幾眼文書——大執事，約等於商會的第六順位高管。
這份差事給其它四級悟道者，那絕對算抬舉，需要感激涕零。
但給度公子？
說好聽點算收編。
難聽點就是放棄老大位置，去給彆人做小弟。
度夏也笑起來“酒局才開始，咱慢慢喝慢慢品，店家，上菜，先來一道涼拌豬頭肉下酒。
趙會長，其實菜好不好吃，與食材的關係很大，你知道這豬頭肉該怎麼選材才更好吃嗎？”
親自在邊上接待的店家戰戰兢兢，趕緊下去準備。
不敢多聽大佬們的夾槍帶棒。
知道太多會死人的。
“我從未接觸過廚房瑣事，都是下人和廚娘去處理的，還請度公子解惑。”
趙大海話裡話外嘲諷度夏出身貧苦。
趙家在和平時代也屬於高淨值家庭。
十指不沾陽春水，自有廚師和保姆負責一日三餐。
大災變時代照樣混的不錯，更進一步成為權貴階層。
哪像度夏泥腿子出生。
整日與廚房醃臢事為伍，搞不好還吃過方便麵這種垃圾食品。
就算混起來了也是個暴發戶。
能成為被諷刺的點。
度夏接著道“好說，我來為趙會長解惑一番。這豬頭肉也稱做豬臉肉，是豬的臉麵。
豬肉需要充分運動後才好吃，因此人們殺豬前要讓它儘量的跑，活動開了再殺。
可豬臉位置特殊，再怎麼活動也不可能鍛煉到臉上。這時候就得人工輔助——用巴掌使勁的抽，反複的抽，幫它活血通脈。
如此取來的豬臉肉才是上品，吃起來口感鮮甜滋味上佳，堪稱佐酒的好東西。”
出身寒微不是恥辱。
度夏從沒覺得有什麼自卑。
神州大地自古多梟雄，講究一個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敢叫日月換新天那都是老傳統了，代代接力沒停過。
明祖開局一個碗，從乞丐到一統神州，他自卑過嗎。
但敵人自認為高雅，說起話來卻陰陽怪氣的，妄圖發動精神攻擊。
當然得對等反製甚至雙倍奉還。
一番話夾槍帶棒，話外之音是——你親兒子被打成豬頭了，我乾的，當爹的不得表示表示？還在這跟我裝高雅！
趙大海眼中濃鬱殺氣一閃而逝。
身後小弟們的眼神也危險起來。
就等老大一聲令下，衝上去把姓度的打成豬頭，端上桌下酒。
店家正好端著涼拌豬頭肉往這邊走。
感覺雙方氣氛不對，心中暗暗叫苦，你們點個涼菜怎的都能點出殺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