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眠挽著外婆，跟在江明禮後麵，隨著人流剛走出接機口。
“姐姐！”
清脆的童聲穿過嘈雜的人群傳來，六歲多的江明詩穿著粉色羽絨服，頭上的兩條小辮子一晃一晃的跑了過來。
她一把抱住書眠的腿，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姐姐，我好想你呀，你想我了嗎？”
書眠蹲下身，揉了揉她的發頂，“想了。”
江明詩頓時笑開了花，又蹦蹦跳跳地跟另外兩人打招呼，“外婆！哥哥！”
溫敏快步走過來，“這孩子，我一轉眼就沒影了……”
目光落在書眠身上，笑了笑，“天天念叨著，終於見到姐姐了。”
葉玉珠冷哼一聲，“那可不，比你這個當媽的都念著蘇蘇。”
“媽……”溫敏眉頭微蹙，抿了抿唇，“每回見麵您都得嗆我。”
葉玉珠撇了撇嘴，蒼老的手握住書眠的，“每回見麵你還讓蘇蘇不高興呢。”
書眠自然知道外婆是維護她，輕輕回握住老人家的手。
葉玉珠這輩子就溫敏這麼一個女兒，當年溫敏來臨安讀大學時認識了書仁，畢業後執意遠嫁過來，母女兩個的關係因此還僵持過。
直到書眠出生，兩人的關係才有所緩和。
葉玉珠一直很疼這個外孫女，那些年她還沒從大學裡退休，每逢寒暑假都要來臨安看望。
後來溫敏離婚又再婚，一直定居在這個城市，葉玉珠退休後，溫敏多次勸說讓她一起來臨安生活，老人家在燕京生活習慣了，不願意。
眼看著溫敏有了新家庭以後，一碗水端不平，老人家不是沒勸說過，但也不頂用，她總有說不完的“不得已”和“苦衷”。
於是每逢團聚，葉玉珠總要明裡暗裡敲打幾句。
路上，江明詩坐在書眠旁邊，嘰嘰喳喳地跟她講這講那。
車子平緩行駛，最後駛進了一個陌生的高檔小區。
見她麵露疑惑，江明詩晃著她的胳膊道：“姐姐，我們搬家啦，這回的房子好大好大，以後你和外婆回來過年，不用擠在一個屋啦。”
溫敏停了車，“剛搬一個月，這套房剛好是五居室。”
進了家門，江明詩一手拉著溫敏，一手拽著她，雀躍地停在一間臥室門前，“姐姐快看！這是媽媽特意給你留的房間！”
書眠神色一頓，看向溫敏，“其實不用特意留我的房間……我每年也就過年住幾天。”
“你畢業後不打算回臨安？”
她輕輕抿著唇，“我以後想留在燕京陪外婆。”
“你外婆也是強。”溫敏歎了口氣，“死活不肯來臨安生活……”
書眠為外婆辯解，“她在燕京住慣了。”
溫敏在門口躊躇片刻，“過年要去你爸那看看嗎？”
“不了。”想到書仁和徐雅，她太陽穴就發脹。
雖然在這裡也不自在，但至少外婆在，江新他們對她態度也客氣。
溫敏欲言又止地抿了抿唇，“徐雅做事是不地道，但你跟你爸還是要多走動走動，在他麵前乖巧貼心些，我聽說今年你爺爺奶奶那邊拆遷分的三套房子都過戶到他名下了，你哄的他開心……”
“媽媽。”書眠垂著眼打斷她，“能先不說這些嗎？”
江明詩仰著小臉，烏溜溜的大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轉動，她伸手拽了拽溫敏的衣角，“媽媽你不去跟外婆說說話嗎？”
溫敏嘴唇動了動，沒再說什麼，揉了揉小女兒的頭發，轉身帶上了房門。
書眠慢慢吐了口氣，拆開行李箱收拾東西，江明詩湊過來幫忙。
手機傳來震動，她拿出來看，是談序澤的消息。
江明詩歪著頭看她拿著手機打字，神秘兮兮地湊過來，小手掩住嘴，眨巴眨巴眼睛，“姐姐，你是不是談戀愛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