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台上,教授正在講解邊際效用理論,聲音抑揚頓挫。韓楓偷瞄柳夢然的側臉——瓷白的肌膚,長而密的睫毛,還有那總是微微抿著的淡粉色嘴唇。這個看似冷若冰霜的女孩,卻是全班唯一一個會在他缺課時發信息詢問的人。
"家裡有點事。"韓楓輕描淡寫地回答,同時忍著肋部傳來的刺痛,儘量自然地靠在椅背上,"不是什麼大問題。"
柳夢然終於轉過頭,琥珀色的眸子直視他:"你臉色很差。"
這不是關心,韓楓知道,隻是柳夢然式的客觀觀察。但不知為何,他的心還是輕輕跳了一下。
"熬夜打遊戲而已。"韓楓聳聳肩,隨即因為牽動傷口而暗自咬牙。
柳夢然的目光在他臉上停留了幾秒,似乎想說什麼,最終卻隻是轉回去繼續記筆記:"第78頁,效用最大化條件。"
韓楓微笑著翻開課本。這就是他們的相處模式——冷淡、克製,卻又奇異地默契。
下課鈴響起,柳夢然利落地收拾好書本,起身時突然低聲說:"周三的小組作業,我把你的部分也做了。"
韓楓一愣:"謝謝。不過其實你可以..."
"不必道謝。"柳夢然打斷他,"我隻是不喜歡團隊作業因為個人原因被影響。"
她轉身離開,發絲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韓楓望著她的背影,嘴角不自覺地上揚。
手機震動起來,秦川發來的信息:做空倉位已建立,市場開始波動,等待美儲聯決議。
韓楓沒有回複。起身準備去計算機係找蘇晚晚。
計算機係的教學樓與經管學院風格迥異,銀灰色的外牆鑲嵌著幾何形狀的玻璃窗,門口立著幾個造型前衛的金屬雕塑。韓楓剛踏進大廳,就感受到了四麵八方投來的好奇目光。
"那不是經管係的韓楓嗎?"
"對對對,就是論壇上和柳夢然拍照超級出片的那個神秘富二代!"
"他怎麼會來我們計算機係?"
竊竊私語聲在走廊裡此起彼伏。韓楓充耳不聞,徑直走向三樓的多媒體教室——根據他手機上的課表顯示,蘇晚晚應該快下課了。
剛走到教室後門,下課鈴聲就響了起來。韓楓靠在牆邊,目光穿過魚貫而出的學生,很快鎖定了那個紮眼的紅色短發——在一群黑白灰著裝的計算機係學生中,蘇晚晚那一頭紅色的短發和oversize的黑色機車夾克格外醒目。
她正低頭擺弄著手中的平板,耳朵上三枚銀環隨著動作微微晃動,嘴裡還叼著一根棒棒糖。當蘇晚晚抬頭看到門口的韓楓時,明顯愣了一下,棒棒糖差點從嘴裡掉出來。
"喲,稀客啊。"她很快恢複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三步並作兩步蹦到韓楓麵前,"韓大少爺怎麼有空蒞臨我們計算機係這種小廟?"
周圍的同學都放慢了腳步,豎起耳朵偷聽。韓楓掃了一眼越聚越多的人群,淡淡道:"沒課了,今天沒什麼事,來等你一塊回去。"
這句話像一顆炸彈,瞬間在人群中引爆了更多竊竊私語。
"什麼情況?韓楓是來找蘇晚晚的?"
"他們認識?還要一起"回去"?"
"我去,這比柳夢然的緋聞還勁爆!"
蘇晚晚顯然也沒料到韓楓會這麼直白,她眯起眼睛,突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哎喲,韓少爺這麼體貼?"她故意提高音量,"就不怕你們家柳夢然知道了吃醋啊?"
提到柳夢然的名字,周圍學生的八卦之魂燃燒得更旺了。韓楓卻連眉毛都沒動一下,直接繞過蘇晚晚,走進已經空了大半的教室,找了個靠窗的位置坐下。
被晾在原地的蘇晚晚氣得跺腳:"韓楓!你——"
她衝進教室,站在韓楓跟前:"我跟你說話呢!"
韓楓這才抬眼,平靜地看著她:"聽到了。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