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楓的手剛碰到蘇晚晚的肩膀，就感覺到她整個人都僵住了。蘇晚晚下意識地想要掙脫，可那點微弱的反抗力道更像是某種矜持的儀式，轉眼就融化在他的臂彎裡。
"晚晚......"韓楓歎了口氣，聲音輕得像是怕驚擾了什麼易碎的寶物，"你為什麼這麼傻？"
懷裡的女孩身體明顯顫抖了一下。蘇晚晚把臉埋在他胸前，悶悶的聲音帶著鼻音："那又怎麼了？"她抬起頭，眼圈通紅，嘴角倔強地撅著，"我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但我就是......控製不住自己啊。"
一滴淚水不受控製地順著她臉頰滑落，在韓楓的襯衫上洇開一小片深色的痕跡。月光從窗簾縫隙溜進來，正好照在她濕潤的睫毛上，折射出細碎的光。
韓楓怔住了。眼前這個平日裡大大咧咧、笑容明媚的女孩，此刻眼中盛滿了他從未見過的脆弱與固執。這種矛盾的氣質莫名熟悉。
這兩個人...怎麼連倔起來都像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韓楓心裡暗想道。
此時他無意識地收緊手臂，另一隻手輕輕拍著蘇晚晚的後背，像在安撫一隻受驚的貓。他能感覺到她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緩，緊繃的肩線也一點點鬆弛下來。
"好了......"大約過了十分鐘，蘇晚晚突然推開他，用手背胡亂抹了把臉，"我沒事了。"她聲音還帶著哭過後的沙啞，卻已經努力擠出一個笑容，"你趕緊去看看夢然姐吧，她都等了你很久了。"
韓楓沒動，目光在她臉上搜尋著："真的沒事了？"
"真的！"蘇晚晚加重語氣，甚至誇張地轉了個圈，"看，活蹦亂跳的。"她突然上前一步，雙手抵在韓楓後背，用力把他往門口推，"快去吧快去吧，我們都說好了......"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韓楓敏銳地回頭："說好什麼？"
蘇晚晚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紅："沒......沒什麼！"她手忙腳亂地拉開房門，幾乎是把韓楓"扔"了出去，"晚安！"
"砰"的一聲，房門在韓楓鼻子前幾厘米處重重關上。他站在原地愣了兩秒，抬手想敲門問清楚，最終還是慢慢放下了手。
而門的另一邊，蘇晚晚背靠著房門緩緩滑坐在地上，把臉埋進膝蓋。月光靜靜地籠罩著她單薄的身影，地板上多了幾滴新的水漬。
"笨蛋......"她對著空蕩蕩的房間喃喃自語，"明明說好要幫你的......可是我卻......"
韓楓從樓上回到客廳，看見柳夢然正在收拾客廳剛剛幾人打鬨的痕跡，聽到腳步聲，她轉過頭來，幾縷發絲從耳後滑落，在臉頰邊輕輕晃動。
"怎麼樣了，晚晚沒事吧？"她的聲音裡帶著真切的關心。
韓楓站在沙發邊，搖了搖頭："沒事了。"他喉結滾動了一下，並沒有把剛剛房間內的事說出來。
柳夢然忽然笑了，那笑容讓韓楓心頭一顫，她放下手中的杯子，向他走來。
"其實晚晚她對你......"柳夢然剛開口，韓楓就下意識地打斷了她。
"我知道，可是現在......"他的聲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意識到自己正在說什麼危險的話題。眼前的女孩眼睛明亮如星，讓他生怕接下來的任何一個字都會傷害到她。
柳夢然卻出人意料地向前一步，輕輕抱住了他。韓楓瞬間僵直了身體，能聞到她發絲間淡淡的清香。她的擁抱很輕，卻讓他胸口發緊。
"這些我都明白。"柳夢然的聲音悶在他的肩頭，"但是這樣對晚晚來說並不公平。"她抬起頭，嘴角依然帶著那抹笑意，"我們都知道你是個很優秀的人，相處久了早就被你的魅力吸引了。"
韓楓的大腦一片空白。柳夢然的話語中似乎藏著什麼他沒能立刻理解的訊息。蘇晚晚剛才在房間裡說的"我們已經說好了"突然在耳邊回響，像是一道閃電劈開迷霧。
"等等，"韓楓小心翼翼地捧起柳夢然的臉，指腹能感受到她臉頰的熱度，"剛剛晚晚說"你們說好了"這種話......所以你們說好了什麼？"
柳夢然的臉瞬間紅得像熟透的蘋果，目光躲閃著不敢與他對視。她輕輕掙開韓楓的手，把臉埋進他的胸膛，隻含糊地嘟囔了一句："德行，真是便宜你了。"
這一刻，韓楓感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兩個女孩之間的默契，那些他從未注意到的眼神交流，突然都有了全新的解釋。他的心臟在胸腔裡瘋狂跳動，幾乎要撞斷肋骨。
柳夢然突然踮起腳尖，一片柔軟生澀地貼上了他的嘴唇。韓楓的大腦徹底宕機，隻感受到唇上傳來的溫熱觸感，像蝴蝶輕觸花瓣般小心翼翼。他本能地回應這個吻，動作同樣笨拙而真誠。兩人仿佛回到情竇初開的青澀年華，在呼吸交錯間探索著彼此的溫度。
當柳夢然微微後退時，她的眼睛水潤發亮，嘴唇因為親吻而泛著誘人的光澤。她有些嬌羞的說："我們......去房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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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打開了韓楓體內某個一直被理智鎖住的部分。他彎腰，一手穿過柳夢然的膝彎，一手托住她的後背，輕鬆地將她抱起。柳夢然驚呼一聲，隨即摟住他的脖子，把發燙的臉頰貼在他的頸窩處。
樓梯在韓楓腳下發出輕微的吱呀聲。懷中的女孩輕盈如羽，卻又真實得讓他手臂發顫。二樓走廊的壁燈投下暖黃的光暈，為這一刻鍍上如夢似幻的色彩。
主臥的門半掩著，韓楓用肩膀輕輕推開。月光透過落地窗灑在床上，形成一片銀色的池塘。他小心翼翼地將柳夢然放在床沿，像是放置一件易碎的珍寶。
柳夢然的手指還糾纏在他的衣領處，眼中閃爍著期待與緊張交織的光芒。韓楓單膝跪地，仰視著這個即將徹底走進他生命的女孩，輕聲喚道："夢然......"
她的回應是再次俯身，用吻封住了他所有未儘的言語。這一次，少了最初的生澀，多了幾分篤定。韓楓的手撫上她的腰際，感受著布料下溫暖的曲線。兩人的呼吸逐漸同步，心跳聲在靜謐的房間裡清晰可聞。
當柳夢然的手指解開他襯衫的第一顆紐扣時，韓楓突然握住她的手，在掌心落下一吻："你確定嗎？"
柳夢然的眼中閃過一絲感動，隨即化作更堅定的柔情。她湊到他耳邊，呼出的熱氣讓韓楓渾身一顫："從你把我從齊市救回來那天起，我就確定了。"
這句話擊碎了韓楓最後的克製。他翻身將柳夢然輕柔地壓在床上，手指穿過她的長發，在月光下如瀑般鋪散開來。兩人的身影漸漸融為一體，在潔白的床單上投下纏綿的剪影。
隔壁的蘇晚晚聽到旁邊的動靜，也是笑了起來，隻是這份笑容裡帶著羞澀，似乎關於她與柳夢然之間的約定。
今夜注定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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