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韓楓輕手輕腳地從床上起身，回頭看了眼仍在熟睡的兩位女孩，蘇晚晚像隻小貓般蜷縮在被子堆裡，柳夢然則保持著優雅的睡姿，長發如瀑散在枕上。
他俯身在每人額頭落下一吻，又細心地將被角掖好。昨夜荒唐留下的痕跡還隱約可見：地上散落的衣物，床頭打翻的水杯，以及蘇晚晚頸側那個明顯的吻痕。
浴室鏡子前，韓楓用冷水拍了拍臉。鏡中的男人眼神逐漸從溫柔轉為銳利，仿佛切換了某種人格。
他摸了摸懷中的玉簡，觸手生溫。韓楓嘗試注入一絲星辰之力，那些紋路立刻泛起微光，但很快又恢複如常。
"東方家......"韓楓喃喃自語。
一小時後，韓楓站在西山居古色古香的大門前。
這座隱匿在京都西郊的園林式會所，外表看似普通茶室，清晨的薄霧籠罩著青瓦白牆，為整個建築增添幾分神秘色彩。
"先生幾位？"身著旗袍的迎賓小姐微笑詢問。
韓楓亮出玉簡："有約。"
女子瞳孔微縮，態度立刻恭敬起來："請隨我來。"
穿過曲折的回廊，韓楓被引入一間臨水的茶室。四壁掛著古畫，正中擺放著黃花梨木茶案，窗外是人工湖景，環境清幽得不似人間。
"請您稍候，負責接待您的人馬上就到。"女子奉上一盞碧螺春後悄然退下。
不久後。
"韓先生久等了。"
熟悉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東方遜一襲月白長裝現身，腰間玉佩隨著步伐輕輕晃動。這位東方家的核心人物竟親自來做接引，著實出乎韓楓預料。
"是你？"韓楓放下茶盞，"不是說有專人負責接待麼？"
東方遜在對麵落座，給自己也斟了杯茶："原本是安排接引人來接，但考慮到韓先生身份特殊......"他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家主特意囑咐我親自陪同。"
"榮幸之至。"韓楓端起茶盞致意，"隻是好奇，東方家為何對我這個外人如此重視？"
東方遜啜飲一口茶，目光越過杯沿："三日不見，韓兄卻已突破至先天境。"他放下茶盞，聲音壓低，"此等天賦，怕是連我等世家後人都望城莫及。"
窗外的湖麵突然泛起漣漪，一條錦鯉躍出水麵又迅速消失。韓楓麵上不動聲色，後背卻微微繃緊——東方家的情報網比他想象的更靈通。
"閒話稍後再敘。"東方遜起身整理衣襟，"家主正在等我們，請隨我來。"
兩人穿過重重院落，走向會所深處。沿途的假山布局暗合奇門遁甲，回廊轉角處偶爾閃過的人影氣息內斂，顯然都是練家子。這哪裡是什麼茶室，分明是東方家的一處重要據點。
"西山居是先祖在民國時期所建。"東方遜似看出韓楓的疑惑，主動解釋，"表麵做茶葉生意，實則是家族與外界溝通的渠道之一。"
"之一？"韓楓挑眉。
東方遜笑而不答，轉而說起另一件事："韓先生可知，為何隱世家族能存續數百年而不為人知？"
"願聞其詳。"
"因為我們有自己的"界"。"東方遜在一麵白牆前停步，手指輕撫牆上看似隨意的紋路，"就像這西山居，外人隻當是高檔會所，卻不知..."
他的手掌突然在某個位置重重一按，牆體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潮濕的空氣中混著一絲奇異香氣，像是某種古老藥材的味道。
"最近不太平。"東方遜取出一盞青銅古燈，燈芯無火自燃，泛著青白色光芒，"幾個隱世家族接連出事，所以通道守衛比往常嚴格些。"
韓楓跟隨他步入暗道，身後的牆壁悄然閉合。階梯兩側的壁畫在燈光映照下若隱若現——那是些記載著古老儀式的場景，其中一幅赫然繪著星辰墜落的圖案。
"出事？"韓楓狀似隨意地追問。
東方遜指了指韓楓，韓楓瞬間明白過來什麼意思，穆筱筱已經接觸到了幾個世家。
暗道儘頭是一扇青銅大門，門上刻著繁複的星象圖。東方遜從懷中取出一塊玉牌嵌入凹槽，大門緩緩開啟的瞬間，刺目的白光傾瀉而出——
"歡迎來到，東方家的"小洞天"。"
韓楓眯起眼睛，待視線適應後，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一滯。門後竟是一片占地數畝的古典園林，亭台樓閣錯落有致，遠處甚至能看到起伏的山巒輪廓。這絕不是京都西郊應有的地形！
"這是獨立的空間？"韓楓下意識問。
東方遜嘴角微揚："比那更古老。這是先祖以《周天星鬥大陣》開辟的界域，與現世重疊卻又獨立。"他指向遠處最高的一座山峰，"觀星台就在那裡。"
踏入園林的刹那，韓楓感到腳下土地傳來輕微脈動，像是某種巨大生命體的心跳。石板小徑兩旁生長著散發瑩瑩微光的植物，偶爾有造型奇特的昆蟲掠過，翅膀帶起細碎光點。
"這些是......"
"靈植與星蟲。"東方遜隨手摘下一片發光的葉子，"靠吸收天地靈氣存活，外界早已絕跡千年。"
隨著深入，韓楓注意到園林布局暗合天象——七座亭台對應北鬥，曲水回廊勾勒出銀河輪廓，就連假山的擺放都隱含著某種規律。這種將整片天地化為陣圖的手段，遠超他對古武世家的想象。
登山途中，東方遜突然開口："韓先生體內的本源之力，最近是否出現異常波動？"
韓楓腳步微頓："東方先生看出來了？"
"這片天地對天地靈氣格外敏感。"東方遜指向周圍發光的植物，"從你踏入那刻起，它們的亮度增加了三成。"
半山腰處，一座樸素的石亭出現在視野中。沒有雕梁畫棟，隻有幾根灰白石柱撐起穹頂般的亭蓋。亭中坐著一位白發老者，正悠然品茶。石桌上方的空氣微微扭曲，仿佛有看不見的力量在流動。
"爺爺，韓兄到了。"東方遜在亭外三步處停住，恭敬行禮。
老者放下茶盞，轉頭看來。那一瞬間，韓楓仿佛被某種洪荒巨獸凝視——老人眼中似有星河旋轉，深邃得令人眩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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