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傳來布料摩擦的窸窣聲。那道人影動了——先是修長的手指在扶手上輕叩，接著是交疊的雙腿緩緩放下。當月光移到人影麵部時，照亮的是一雙異色瞳孔：左眼如燃燒的藍焰，右眼似凝固的血晶。
"隻是敕令嗎？"池上綾的聲音比冰還冷，"你的族人對你的話沒有異議？"
天皇的頭顱依然緊貼地麵："沒有。如果敢有異議，那就請大人出手，將他們的靈魂刻上烙印，如同我一般。"
池上綾輕笑一聲，從王座上起身。月光逐漸照亮她的全身——曾經學院裡的清純裝扮已被漆黑如夜的振袖和服取代，衣擺上繡著詭異的藍色紋路，像是某種古老文字。她踱步到窗前，異色雙瞳倒映著東京夜景。
"就憑他們這幫廢物，"池上綾突然轉身，和服下擺劃出淩厲弧線，"也配讓我用月瞳控製他們？"
隨著這句話，她的右眼血瞳驟然亮起，一道紅光如探照燈般掃過天皇全身。天皇頓時劇烈抽搐起來，喉嚨裡發出"咯咯"的聲響，皮膚下浮現出與池上綾衣擺相同的藍色紋路。
"大、大人饒命......"天皇從牙縫裡擠出求饒，"屬下...知錯..."
池上綾眯起眼睛，紅光減弱。天皇立刻癱軟在地，像被抽掉骨頭的魚。她居高臨下地俯視著這個國家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
"記住，你能活著當這個傀儡，僅僅因為需要你蓋章簽字。"她用木屐尖挑起天皇的下巴，"下次再敢自作主張召開家族會議..."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天皇瘋狂搖頭，額頭上滲出藍色液體而非汗水，"屬下隻是擔心那些老家夥起疑......"
池上綾收回腳，轉身望向窗外。她的左眼藍瞳中浮現出東京灣的倒影，更遠處是若隱若現的某座島嶼輪廓。
"穆姐姐那邊應該也準備得差不多了..."她喃喃自語，指尖在玻璃上畫出一個複雜符號。玻璃表麵立刻結出藍色冰晶，形成微型的富士山形狀。
天皇掙紮著爬起來，小心翼翼地問："大人，這些家族的實驗室真的要全部移交嗎？那裡有我們多年研究的......"
"你以為我在乎那些垃圾？"池上綾突然暴怒，右眼血瞳光芒大盛，"讓你們研究的基因藥劑連我的一根頭發都傷不了！"
房間裡的溫度驟降，所有玻璃製品表麵都凝結出冰花。天皇再次跪倒，牙齒因寒冷而打顫。
池上綾深吸一口氣，異色瞳孔漸漸恢複正常。她走到天皇麵前，突然溫柔地撫摸他花白的頭發，這個動作卻讓後者抖得更厲害了。
"乖，去發第二道敕令。"她的聲音甜得像蜜，"讓鬆井家把"那個東西"送到指定地點。"
"可、可是..."天皇鼓起最後勇氣，"鬆井龍一不會聽話的，他們家族有對抗精神控製的方法..."
池上綾的手突然停住。她慢慢蹲下身，與天皇平視："誰說要控製他了？"她的嘴角撕裂到耳根，露出非人類的笑容，"我要你以皇室名義，光明正大地"征用"。"
她從袖中取出一卷古老卷軸，扔在天皇麵前。卷軸自動展開，露出蓋有菊花紋章的皇室詔書——但細看會發現，那些金色菊花的中心都是微縮的藍色眼瞳圖案。
"三天之內。"池上綾站起身，和服下擺掃過天皇的臉，"否則我就換個人坐這個位置。反正..."她走向陰影處，身影逐漸模糊，"你們皇室的私生子多得是。"
當天皇終於敢抬頭時，休息室已空無一人。隻有窗玻璃上那個冰晶富士山圖案在月光下幽幽發亮，像一隻監視的眼睛。
天皇靠著桌子大口喘著粗氣，剛發生的事情讓他大氣都不敢喘，此時他腦袋裡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全權按照池上綾的要求去做。
這裡是分界線
此時r國海域的上空，韓楓懸停在距離海麵百米的高度。腳下的海水呈現出不自然的深藍色，與周圍海域形成明顯分界線，就像有人用巨型畫筆在海洋上畫了個精確的圓。
"果然有問題..."
他閉上眼，神識如雷達波般向四周擴散。當觸及那片異常海域時，原本能覆蓋方圓五十裡的感知範圍被硬生生壓縮到不足百米。更奇怪的是，神識反饋回來的不是常見的海洋生態，而是一片模糊的"雜音"，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金屬碎片在乾擾掃描。
睜開眼，韓楓降落到一艘偽裝成漁船的偵察艇甲板上。這是龍淵的潛航器，外表破舊，內部卻配備了最先進的深海探測設備。
"星主，所有準備工作已完成。"一名穿著漁民服裝的特工遞上平板，"但建議等支援小隊......"
"不必。"韓楓劃動著屏幕上的數據，"這種程度的能量乾擾，普通人下去太危險。"
平板顯示這片海域的磁場強度超出正常值三百倍，水溫也比周圍低7攝氏度。最詭異的是聲呐圖像——在約三千米深度，有一個直徑約五百米的完美圓形"盲區"，所有信號都在那裡消失。
特工欲言又止，最終隻是立正行禮："潛水器已經就位，可以承受一萬米水壓。但通訊係統在下降到兩千米後可能會中斷。"
韓楓點點頭，走向甲板後部的密封艙。銀灰色的微型潛水器像顆子彈般嵌在發射軌道上，艙門上的"星芒7"字樣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進入狹小的駕駛艙，各種儀表盤的藍光映在臉上。韓楓係好安全帶，將星辰之力注入控製台——這是他為這次任務做的特彆改裝，關鍵時刻能用能量直接驅動設備。
"發射倒計時，10、9、8..."
液壓裝置啟動的聲音中，潛水器被緩緩推向船尾斜坡。韓楓最後檢查了一遍丹田內的星鑒，三枚晶體微微發熱，似乎在回應海底的某種召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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