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也點了點頭，也回頭看了眼身後的江啟年。
見孩子注意力沒在他們這邊，他又悄悄湊近江穆：“你這趟回去還是得繼續堅持下去啊，可千萬不能著了那娘倆的道，聽說啊你那小姨子，前陣子又離婚了，你說這距離她結婚，前後也就不到半年的時間，這簡直就是荒唐至極啊！”
聽著劉也這話，江穆也是麵色不好。
沒多說什麼，隻是皺了皺眉，說道：“好了，你說得這些我都懂。等啟年小學畢業的，我就把他帶到京市那邊去。”
聽到他的安排，劉也點了點頭，倒是滿臉認同：“確實，京市那邊的教育資源可比這邊好多了，不過，”
說到這裡，他的話鋒又一轉，有些擔憂問：“你丈母娘能同意嗎？要知道這些年，有照顧啟年這個由頭在，他們一家人的生活開銷可基本上都是從你這兒拿的，他們能輕易放棄你這棵搖錢樹？”
“這都不是關鍵，”江穆搖了搖頭：“就算我把啟年帶走了，該給的還是要給點，畢竟他們都是……”
正說著呢，江穆的手機突然響了。
拿起看了眼，然後還順手將來電顯示給劉也看了下，然後說了句：“行了，不跟你多說了，啟年姥姥打電話過來，估計是催回去的。”
劉也點了點頭，擺擺手道：“我懂我懂，那你趕緊先走吧，要不然那老太婆又得數落你半天。”
“嗯，那我們先回去了。”江穆說著，摁了接聽：“喂，媽……”
他邊接著電話邊往外走，劉也步伐稍微慢了些，和身邊的江啟年同行。
見他臉上沉甸甸沒什麼表情的樣子，摸了下他的腦袋，心裡默默歎了口氣，叮囑說：“啟年，下次常來找叔叔玩啊，叔叔到時候給你買好吃的。”
江啟年抬頭看了他一眼，兀地溫和笑了下，用他那慣常禮貌地語氣回道：“好的，謝謝劉叔叔，那我和爸爸先走了，我們下次再見~”
說完，伸手和劉也招了招手，便才小跑著跟到他爸爸身邊。
劉也這時站定在原地，看著往門外走的父子倆，又沉沉地歎了口氣，還搖了搖頭，思緒間全然是充滿惆悵的憐憫和無奈。
江穆掛了電話之後，已經和江啟年站在醫院大門外了。
父子倆往不遠處的公交站台走著，路上，江穆問他：“啟年，你小姨又回來住了？”
江啟年正專心走著，低頭看著腳下一格一格的暗紅磚路，也不抬頭，隻是應了一聲：“嗯。”
“你怎麼沒跟我說呢？”江穆反問他：“爸爸不是跟你說過嘛，如果家裡發生了什麼事情的話，一定要跟我說，尤其是和你小姨有關的。”
“有什麼好說的，”江啟年卻是滿臉無所謂，隨後抬頭看向他：“而且爸爸你每次回來老是問小姨的事情，是真的要和小姨結婚嗎？”
或許沒料到江啟年回突然冒出這句話來，江穆的表情頓時僵住，憋了半天，看著江啟年也不知所雲。
在江穆心裡，自己兒子一直就是個不諳世事的孩子，而且他也儘量避免不讓孩子知道大人之間的這些醃臢事，所以他很嚴肅地和丈母娘說過好多次，不要在啟年麵前說這些。
耳朵像是被人突然捂住了一般，過了好半晌，江穆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啟年，你怎麼會這麼問？是不是你姥姥在你麵前說的，想讓爸爸和你小姨在一起？”
江啟年沒點頭，也沒搖頭，隻是又重複問了句：“那爸爸你會和小姨結婚嗎？”
“怎麼可能！”江穆厲聲來了句，說完，他可能覺得自己聲音有點失控，隨即又緩和了表情，恢複了以往的溫聲道：“不管你姥姥跟你說了什麼，啟年，你要記住，爸爸心裡隻有你媽媽一個人。”
可是江啟年卻搖了搖頭：“爸爸，媽媽已經去世很久了，我們都應該學著放下，你可以去追求自己幸福的。”
江穆知道自己兒子一向懂事，聽到他這麼說，倒也沒多麼詫異，隻是摸了摸他的腦袋，笑了笑：“啟年，感情的事情一切都看緣分的。”
說到這裡，像是想到了什麼，他又問江啟年：“我不在家的時候，你姥姥是不是經常和你說這些？”
問及此，江啟年微微頓了下，然後說道：“偶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