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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擾了,許先生。"藍誌遠微微頷首,"有些事想和你單獨談談。"
許明遠示意護士離開,藍誌遠在床邊坐下,神情比往日更加嚴肅。
"我聽說你見了張醫生。"藍誌遠開門見山,"關於你母親的檢查結果..."
許明遠警覺起來,"你怎麼知道的?"
藍誌遠苦笑一下,"張醫生是我大學同學,昨天他谘詢了我的意見。"他打開文件袋,"實際上,情況比你想象的更複雜。"
許明遠接過文件,上麵是一係列ct掃描圖和化驗報告。即使沒有醫學背景,他也能看出那些腎臟上的陰影確實不容樂觀。
"初步診斷是早期腎細胞癌。"藍誌遠聲音沉重,"幸運的是發現得早,治愈率很高。但..."
"但她絕對不能再捐腎給我了。"許明遠替他說完,感到一陣天旋地轉。
藍誌遠點頭,"不僅如此,她需要儘快手術切除腫瘤。我聯係了幾位專家,他們都認為預後會很好,但必須立即治療。"
許明遠將文件扔到一邊,雙手抱頭,"她明明知道這些,為什麼還要..."
"因為她是你母親。"藍誌遠輕聲說,眼神突然變得異常柔和,"父母為了孩子,可以不顧一切。"
許明遠抬頭看他,突然意識到什麼,"藍總,你為什麼對我們家的事這麼上心?僅僅因為和老王是朋友?"
病房裡突然安靜下來,隻有監護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藍誌遠的目光飄向窗外,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
"三十七年前,"他終於開口,聲音異常平靜,"我在下鄉時認識了一個女孩。我們相愛了,但那個年代...你知道的,成分問題。我被調回城裡,不知道她已經懷孕。"
許明遠感到一陣寒意爬上脊背,"你在說什麼?"
藍誌遠轉過頭,直視許明遠的眼睛,"你父親——我是說許建國——他是個好人。他明知你不是親生的,還是娶了你母親,給了你名字和家庭。"他深吸一口氣,"我是去年才知道你的存在,通過老王。"
許明遠的世界仿佛在瞬間崩塌。他死死盯著藍誌遠,想從這個男人臉上找出玩笑的痕跡,但隻看到深沉的愧疚和某種奇怪的期待。
"你...你是我..."許明遠的聲音卡在喉嚨裡。
"生物學上的父親,是的。"藍誌遠苦笑,"但許建國才是你真正的父親,這點我永遠無法取代。"
許明遠猛地抓起床頭的水杯砸向牆壁,玻璃碎片四處飛濺。"滾出去!"他怒吼,聲音嘶啞,"現在就滾!"
藍誌遠站起身,麵色蒼白但平靜。"我理解你的反應。但請記住,無論你是否接受這個事實,我都會儘我所能幫助你和你的母親。"他從口袋裡掏出一張名片放在床頭,"這裡有全國最好的腎內科專家聯係方式。不是為了我,是為了你自己和小滿考慮。"
許明遠彆過臉去,直到聽見關門聲才崩潰地倒在床上。他的大腦一片混亂,母親隱瞞病情、藍誌遠的突然坦白、自己的病痛...一切都來得太快太猛烈。
不知過了多久,蘇晴推門而入,看到滿地的玻璃碎片和蜷縮在床上的許明遠,立刻衝到他身邊。
"明遠!發生什麼事了?"她焦急地檢查他是否受傷。
許明遠抓住她的手,像個溺水的人抓住救命稻草。"蘇晴...我媽得了癌症...藍誌遠說他是我生父...我..."他的話語支離破碎,眼淚不受控製地流下。
蘇晴震驚地瞪大眼睛,但很快鎮定下來。她按下呼叫鈴讓護士來清理地麵,然後緊緊抱住許明遠。"不管發生什麼,我們一起麵對。"她在他耳邊輕聲說,"為了小滿,為了媽,也為了我們自己。"
許明遠在她懷中顫抖,感到一絲久違的安全感。但這份平靜很快被急促的電話鈴聲打破。
蘇晴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慘白。"什麼?!我們馬上過去!"
她掛斷電話,雙手發抖,"是醫院打來的...媽突然暈倒,被送到了急診室...初步診斷是腦溢血。"
許明遠感到世界在眼前碎裂。他掙紮著要下床,卻被蘇晴按住。
"你現在不能動!我去安排輪椅,你等我!"
當蘇晴衝出病房,許明遠癱軟在床上,望著天花板。他突然想起小時候有一次高燒不退,母親背著他走了五裡路去縣城醫院。那天的雨水和母親的體溫,他至今記得清清楚楚。
"媽..."他喃喃自語,淚水模糊了視線,"你不能有事...我還沒告訴你...我決定接受你的腎了..."
這個決定來得如此突然又如此自然。在得知母親可能比他更需要那顆腎臟時,許明遠才明白,接受這份饋贈或許是他能給母親的最大安慰——讓她知道,她的犧牲和愛,被他完整地接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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