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凱倫挽著吳歡的手臂，硬是把他拉到何金鋒對麵的一張紅木沙發上。
何凱倫這次可不是演戲，而是動真格的了。
吳歡的腦子裡不由自主就浮現起自己和她在高南峰野外幽會的情景，臉上浮起一絲紅暈。
何金鋒微笑著打量了一番吳歡，滿意地點點頭：“好樣的，有我當年的影子。想當初，我的官比你還要小，在農村當黨支部書記，帶領群眾修水渠，開墾荒地。那時候做工作，似乎從來不知道累。”
“聽說你在鄉裡乾得還不錯？”
何金鋒話鋒一轉，又開始犯職業病了。他是老組工乾部，動不動就是用審視的眼光看人。
吳歡不動聲色地說道：“其實也不算很好。我們是革命老區鄉，又是大山區，去縣城要繞道一百多公裡的盤山公路，交通成了製約當地發展的巨大瓶頸。”
何金鋒：“你們想到破解的辦法了嗎？”
吳歡苦笑一聲，說道：“辦法當然有，就是要冒一些政治風險，弄不好要丟烏紗帽，甚至蹲牢房。”
“哦？說來聽一聽？”
接下來，吳歡花了幾分鐘，介紹了陽光集團和萬斯國際兩個大企業開出的條件。何金鋒也陷入了沉默。
過了幾分鐘，何金鋒才問道：“你們怎麼考慮這個問題？”
吳歡不假思索地說道：“為了老百姓的利益，乾部吃點虧受點氣也是值得的。謝書記說要開個常委會，再聽一聽大家的意見。他現在還沒有給我回複。”
何金鋒的表情很鎮定，看不出任何波瀾。但吳歡能感受得到，他是支持自己的觀點的。
“衡量一個乾部是否稱職，就是要看他為人民做了什麼。我覺得在經濟困難的情況下，要突出重圍，的確應該打破常規。謝書記的擔心也是有道理的。官場上的人際關係複雜，誰也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但你隻要把握一點，以自己的口袋為界，不貪不占。一身正氣，兩袖清風。心裡沒鬼，就會大氣凜然。”
“謝謝何部長指點。”
吳歡恭敬地說道。
彆看何金鋒說了一大堆，但沒有一句話是教吳歡怎麼做的。他也不可能明目張膽地叫吳歡去踩法律的紅線。
不貪不占，難道就不犯錯誤了嗎？有心之人要整你，給你定上瀆職罪，也能讓你蹲三年監獄。
吳歡心裡清楚，日理萬機的何部長要麵見自己，不隻是說幾句套話，肯定有他更深層次的考量。
果然，就在吳歡心裡打著小九九的時候，便聽到何金鋒的聲音：“吳歡，不知道你在職業規劃上有什麼打算？”
吳歡想都沒想，便回答道：“我喜歡乾點實事。現在這個崗位就很適合我。我想證明一下自己，看三年以內，能不能讓鄉財政收入達到五千萬。”
何金鋒聽罷，哈哈大笑：“我就知道你更喜歡乾基層工作。但基層也不能讓你乾一輩子啊。你鍛煉了幾年之後，還是要挑重擔的。比如，當縣長，縣委書記，甚至更大的官。我就是從基層一步步乾起來的。”
何凱倫的嗔怨地瞪了吳歡一眼，有點不怒其爭之感。
吳歡的想法早就在何金鋒的預料之中。
“吳歡，你在哪工作都一樣，我沒什麼意見。隻是你和凱倫都快三十歲了，正是人生的黃金時間，結婚生子的事情不能耽誤了。這件事不僅是你們的私事，還是事關人類繁衍生息的大事，馬虎不得。我看你們是不是選一個好日子，把婚結了，讓我們老一輩也放心一些。”
何凱倫的手緊緊攥著吳歡的手臂，生怕他飛了似的。
這種時候，她更害怕吳歡說錯話，惹得老頭子不高興，那可就前功儘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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