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鈴聲響起,吳歡接通後,耳邊傳來何凱倫甜膩的聲音:"老公,娘子想你啦。"
這聲俏皮的呼喚,仿佛一縷陽光穿透陰霾,讓吳歡緊繃的神情瞬間舒展。他看了眼時間,已是深夜十一點:"怎麼還沒睡?"
"睡不著啊。"何凱倫的聲音帶著撒嬌的意味,"聽不到你的聲音,心裡像有蟲子在爬。"
不愧是文藝處長,何凱倫的情話總是恰到好處,既不過分肉麻,又能撩動心弦。兩人煲了半小時電話粥,直到手機發燙才依依不舍地掛斷。
翌日上午,紀委書記鄭升抱著一摞文件走進吳歡辦公室。
"這些規章製度我需要仔細研讀。"吳歡放下手中的筆,"現在有空嗎?陪我出去走走?"
"吳書記想去哪裡?"
"先去工業集聚區,再去利民村。"
紅星工業集聚區位於紅星村,是石樓鎮唯一的工業園區。三十多家企業在此落戶,以製鞋、製衣、玩具、陶瓷、電鍍、五金等行業為主。
一下車,刺鼻的氣味撲麵而來。吳歡皺起眉頭,沿著廠區巡視。黑色的汙水在溝渠中流淌,散發出令人作嘔的腐臭。更令人震驚的是,汙水已經侵蝕了周邊兩百多畝農田,原本肥沃的土地如今積滿汙水,寸草不生。
吳歡順著汙水流向,發現這些黑水最終彙入一條小河。河麵上漂浮著各種垃圾,河水漆黑如墨,散發著陣陣惡臭。
回到車上,吳歡沉默良久。鄭升能感受到書記內心的沉重。
"這樣的環境,老百姓能答應嗎?"吳歡的聲音帶著穿透力。
鄭升歎了口氣:"老百姓當然不願意。但工業區的廠房都是正泰集團的產業,每平米租金15元。王波兄弟在本地勢力龐大,村民敢怒不敢言。"
"王波?就是那個正泰集團的老板?"
"對,王波和王海兩兄弟。王海經營石樓大酒店和煤礦,王波則掌控著工業區。"鄭升解釋道,"當初王波在紅星村買下三百畝地建工業區,村民還看不明白。等企業陸續入駐,一切都晚了。"
"為什麼說晚了?"
"廠房建好了,村民沒有理由趕走企業。王波對付鬨事者手段狠辣,先是武力威脅,打手上門;打不服就用錢收買。幾年下來,再沒人敢反抗。"鄭升頓了頓,"雖然農田荒廢了,但村民都在廠裡打工,加上王波逢年過節發米發油,大家也就認了。"
吳歡若有所思:"紅星村有多少人?"
"三千多口。"
這一刻,吳歡深刻體會到,坐在辦公室聽彙報和實地考察的差距。基層問題的複雜性,遠超他的想象。
"黃應良的家具廠為什麼選在利民村,而不是紅星村?"吳歡突然問道。
鄭升沉吟道:"我聽說王波曾想讓黃應良搬進工業區,但黃應良嫌租金太高拒絕了。沒過多久,他的家具廠就發生了火災。"
吳歡心頭一震,所有線索在這一刻串聯起來:王波派人潛入家俱廠,製造了那場"意外"火災。
但證據呢?沒有確鑿證據,一切都隻是推測。
來到利民村,村支書王忠熱情接待了他們。與紅星村相比,這裡的村民明顯貧困許多。
提起黃應良,王忠歎息道:"好好一個家就這麼散了。他老婆扔下兩個孩子去南方打工,家俱廠欠下三百多萬貸款,這輩子怕是還不清了。"
吳歡起身道:"帶我去看看黃家老人吧。"
在王忠帶領下,他們見到了黃應良年過花甲的父母。兩個老人帶著十一歲的孫子和九歲的孫女,生活十分艱難。
見到鎮黨委書記,黃父撲通一聲跪倒在地,老淚縱橫:"吳書記,您要為我們做主啊!家俱廠肯定是被人放火燒的!深更半夜的,怎麼可能會自己起火?我家應良到死都不相信啊!"
看著白發蒼蒼的老人向自己下跪,吳歡的眼眶瞬間紅了。他連忙扶起老人:"老伯,您彆這樣。您一哭,我這心裡也難受。"
吳歡從口袋裡掏出兩千塊錢塞到老人手中:"這點錢給孩子上學用。我會安排民政辦、婦聯和教辦來幫助你們。"
回程的路上,吳歡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基層治理的複雜性、企業利益的盤根錯節、百姓生活的艱難,這一切都讓他深感責任重大。
他知道,自己麵臨的不僅是一個簡單的環境問題,更是一場關乎民生、關乎正義的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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