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委機關幼兒園，下午320
孩子們正在午睡。吳歡隔著窗戶觀察那些掛在床頭的智能體溫計，顯示屏泛著熟悉的淡藍色。園長熱情介紹："這是張書記特批的試點，能實時監測血氧..."
吳歡的手機突然震動。
省衛健委發來的加密郵件顯示："茶山昏迷兒童血液中發現納米級石墨烯顆粒，與星輝礦業專利2023.a成分一致"。
窗外，機關幼兒園的玉蘭樹上，幾隻麻雀正在啄食奇怪的金屬色果實——像極了茶山那些變異茶苗的種子。
青林市市委機關幼兒園監控室，下午405
吳歡盯著監控屏幕，午睡間的孩子們陸續醒來。掛在床頭的智能體溫計屏幕亮起，藍光在昏暗的房間裡連成一片細密的網。
"數據上傳頻率是多少？"他問站在身後的園長。
"每五分鐘一次。"園長推了推眼鏡，"張書記特彆強調過，要確保監測的實時性。"
吳歡的指尖在監控操作台上輕敲三下——這是他和蘇晚晴約定的暗號。監控畫麵突然閃爍，切換到了後台數據流的界麵。滿屏的代碼中，一個熟悉的ip地址格外醒目：10.152.33.7——茶山變電站的內網地址。
"這個係統……"吳歡故作隨意地指了指屏幕，"是市教育局統一部署的？"
"是星輝集團的工程師直接安裝的。"園長臉上浮現出困惑，"他們說這是試點項目，不走政府采購流程。"
窗外傳來孩子們的嬉笑聲。吳歡轉頭看去，一個小女孩正把體溫計舉到陽光下，玻璃罩下的金屬元件折射出奇異的光斑，像極了茶山上那些變異茶苗葉片的反光。
市政府大樓，副市長辦公室，下午540
蘇晚晴將一份文件放在吳歡桌上："星輝集團過去三年中標的教育信息化項目，全部繞過了公開招標。"她點開平板電腦上的地圖，"更奇怪的是安裝點位——"
屏幕上，全市23所中小學和幼兒園的定位連成了一個完美的六邊形，中心點正好是茶山。
吳歡的手機震動起來。省政協辦公廳發來明日調研的最終路線：新城小學→市兒童醫院→茶山文旅項目。
"周市長剛批的路線？"
"不，"蘇晚晴搖頭，"是省政協王副主席臨時改的。他兒子上個月剛入職星輝礦業戰略投資部。"
窗外，暮色中的茶山輪廓漸漸模糊。吳歡打開電腦，調出市教育局的資產管理係統。當他輸入查詢條件"智能體溫計"時，屏幕突然彈出提示：
【係統升級中，預計耗時48小時】
市委家屬院3號樓，晚上815
吳歡以看望老領導的名義走進了張克儉家。客廳茶幾上擺著個精致的檀木盒，裡麵整齊排列著十二顆沉香木珠——和白天會議上看到的手串一模一樣。
"吳市長對文玩也有興趣？"張克儉笑著遞過茶杯，"這是星輝集團特製的健康監測手環，能檢測心率變異指數。"
吳歡接過茶杯，餘光掃過木珠內側的金屬觸點。那些觸點的排列方式，像極了孩子們體溫計裡的傳感器陣列。
"張書記最近睡眠不好？"他故意問道。
"年紀大了嘛。"張克儉摩挲著手串，"多虧這些小玩意兒，省立醫院的專家能遠程診斷。"
吳歡的目光在客廳裡巡視。書架上那本《茶經》的擺放角度明顯被動過，旁邊多出了一個嶄新的路由器——指示燈規律性地閃爍著藍光，與幼兒園體溫計的傳輸頻率完全一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