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
就像是在無比寂靜的夜裡,一間毫無光亮的暗室中。一根火柴被緩慢劃燃一般。
林凡、呂雩、木有容、蕭眉四個人,同時聽到了這樣一道刺耳到直觸靈魂的聲音。
“劈啪啪……”
劃火柴的聲音,突然就變成了如同一大包碎玻璃被人用鐵質的刷子刷在砂輪上一般的嘈雜聲音。
以坍塌的土台為中心,
空氣出現了明顯的波紋。
在那宛如黑色透明玻璃被擠壓出褶皺的奇怪黑夜質感中,那些被呂雩一招【無畏】斬碎的燈籠屍們,
還有那些外圍的,層層疊疊的燈籠屍們。
一個個生長了起來。
“啪!”
一聲輕響。
土台之下,距離土台最近的那個燈籠屍,身高長到了五米,於此同時,那根插在脖子上的古老燈籠,被紅色的火焰籠罩。
包裹在燈籠之外的枯黃色紙皮,瞬間燃燒。
燈籠,變成了火炬。
“不好!”林凡身邊的畫師蕭眉一聲驚呼,一直抱在她懷中的速寫本無風自動,嘩啦啦翻頁至倒數第三頁。
那頁紙上,沒有任何風景,也沒有任何人物。
而是一片純粹的黑。
黑的粗糙,黑的濃鬱。
就像是一個無聊的小朋友,在暑假某個吃過西瓜的午後,拿著鉛筆在一張紙上不停的亂劃之後形成的一張純黑紙張一般。
她毫不猶豫,伸手將那張黑的濃鬱的速寫紙撕了下來。
並毫不猶豫注入靈力後,將它丟入了眾人頭頂。
那張速寫紙瞬間放大,仿佛吹氣一般,頃刻間擴張至五米。
化作一柄黑色的大傘,遮在林凡幾人頭頂。
那枚火炬屍頭頂散發出來的火光,也恰好在這一刻來到林凡他們頭頂。
被黑色傘麵遮擋的乾乾淨淨。
林凡好奇的看了一眼頭頂的傘。
妹妹和餅餅也好奇的抬起頭,看了一眼頭頂的傘。
“厲害啊!”
呂雩在火光到達的最後一瞬間躍入了傘麵之下,震驚的看著頭頂的黑傘:“這傘什麼來頭?”
“怎麼看著感覺有些像京城那位的那把傘?他老人家把傘給你了?”
呂雩臉上的驚訝,就差直白的寫成【你這個人果然很有來頭】了。
麵對呂雩的震驚,依舊麵覆血眼速寫紙的蕭眉沒有任何驕傲的神色,相反,她的聲音低沉而沉重,有些難以掩飾的恐懼。
“這不是那把傘,隻是我之前去京城守護者實習的時候看到他老人家打開了這把傘,心有所感把它畫下來了而已。”
“沒有那把傘十分之一的實力。”
“這裡很危險,我們得儘快離開這裡。”
“趁著這柄傘還撐得住。”
檀畫聲音沉重的說道。
“好!我同意,走!”呂雩認真點頭。
他是刀客,卻不是莽夫。
於是,連帶著木有容一起,三人一起看向了小隊的主心骨。
雖然大家從未定過隊長,但本能的,所有人都認為林凡就是他們這個臨時小隊的隊長。
“已經晚了!”林凡的眉頭皺的更緊,他的聲音聽起來同樣十分奇怪。
明明此時很緊張,林凡的聲音也很緊張才對。
可無論是最熟悉他的木有容,還是精神大條的呂雩,以及此時用心撐著那柄黑傘的蕭眉,都從他的聲音裡,聽到了一股壓抑不住的,神經質的,像小孩子一般的——
興奮!
就像小朋友看到了最好玩的玩具一般。
同時,像是為了回應林凡的話一般。
“啪!”
又一聲輕響,那個距離燈籠燃燒成火炬的火炬屍最近的那個燈籠屍,也在這一刻直起了腰,然後,它的古老宮燈頭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