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蛋子的三張臉一陣青一陣白的。
伴著一陣咕嚕嚕的奇怪聲音後，他舒服的打了個嗝兒，隨後長高了一分。
林凡卻已經不再看他。
他仰起頭，看向天空中。
那個由無數人屍組成的眼睛，正在滴溜溜的旋轉著。
它距離眾人很遙遠。
遙遠的就像天上的月亮。
但林凡卻能清晰的看清楚組組成月亮的所有人屍。
這種感覺十分奇怪。
就仿佛在林凡麵前的桌子上放了一隻不知名的動物的眼球。
可當林凡注視著它的時候。
林凡的眼睛和這顆眼球之間，就突然多了一個無限放大的顯微鏡一般。
他可以同時看清組成這顆眼球的細胞和組織，也能看清這個眼球的完整模樣。
他靜靜的看著，看著那些組成巨大眼球的人屍在天空旋轉著。
他看清了他們顏色各異的身體。
看到他們一個個甩動著頭顱，用他們被挖去眼睛的血淋淋、空洞洞的眼眶瞪著自己。
這些眼眶中明明沒有眼睛，可林凡還是無比奇怪的感覺到了被注視的感覺。
這個由無數無眼之人組成的巨大眼睛。
產生了一種在注視，又沒有在注視的感覺。
接著，
林凡看到他們突然張開嘴巴，做出痛哭的動作。
每一張臉上的表情都極為生動，就好像他們還都活著一般。
“嘶嘶嘶……”
“嗚嗚嗚……”
“嗷嗷嗷嗷……”
這一刻，林凡真的聽到了它們的哭聲。
“哥哥，小心！”妹妹十分體貼的幫助林凡捂住了耳朵。
“不用。”
“我想聽一聽，妹妹捂著耳朵在一邊乖乖的。”
林凡拒絕了妹妹的好意，於是妹妹瞬間撅起了小嘴。
“哼！哥哥不識好人心。我不理哥哥了！”
她轉頭從林凡身上跳下，站在了餅餅身邊，好心的幫餅餅捂住了耳朵。
餅餅也伸出手，幫她捂住耳朵。
然後，他們兩人一起好奇的抬起頭，看著天空之上那個不停旋轉著哭泣的眼睛。
“嘶嘶嘶……”
“嗚嗚嗚……”
“嗷嗷嗷嗷……”
痛苦的哭聲傳入耳朵，不知不覺間，林凡的眼角也跟著流出淚水。
他仿佛看到了從古至今所有悲慘的事情一般。
整個人都被無儘的痛苦淹沒。
他感覺自己從內到外都充滿了痛苦。
情緒在崩塌，眼睛在流淚，每一個細胞都被痛哭同頻，不由得發出一聲聲哀嚎。
緊接著，那些哭聲發生了一些變化。
它們組合成了奇怪的經文。
不停的鑽入林凡的耳朵裡。
就好像有無數個得道高僧將林凡圍在中央，對著他不停的誦經一般。
他心中又生出了無儘的罪孽。
層層疊疊的，讓他想要給天上那個破碎的佛陀跪下。
是的，
悄然之間，
天空之上那個由無數人屍組合成的巨大眼睛周圍，出現了一個聳立在天地間的巨大佛陀。
他盤坐在天地之間，微微低頭。
正用他兩隻慈悲為懷的眼睛，靜靜的看著林凡。
在對視的瞬間，
林凡心中那濃濃的罪孽感，便滋生出無法想象的懺悔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