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小姐還有其他安排,她隻能耐著性子,繼續與車夫周旋。
一刻鐘後。
馬車拐進一條小巷,車夫四下看了看,見無人注意,便將金雀從車內拖拽下來。
口中威脅:“如敢喊叫,我就要了你的命!”
金雀像被嚇壞了,連連點頭。
車夫是個俊美青年,身形消瘦,神色陰鬱。
他隨手把金雀推進柴房,一記手刀,劈砍在女子頸後。
金雀“暈”了過去。
車夫按照司清嘉的吩咐,拿起匕首劃破金雀四肢,取血,裝進瓷瓶中。
臨走前,他掀開女子頭上戴著的帷帽。
看著那張平平無奇的臉,車夫擰眉。
他視線挪移幾寸,直直盯著女子左頰上的傷疤,心中最後一絲懷疑也儘數打消。
臉受過傷,確實是司菀。
等腳步聲逐漸遠處,昏迷不醒的金雀陡然睜開眼。
眸光清明。
剛剛她在裝暈。
雖然不明白小姐為什麼要這麼做,但死士從來不會違抗主人的吩咐。
簡單包紮好傷口,金雀戴好帷帽,趕回公府。
而司菀也適時蒼白著臉,經過司清嘉居住的小院前。
看到庶妹深一腳淺一腳往前走,衣袖沾染斑斑血痕,司清嘉笑容更深。
“姨娘,我之前便說過,這個辦法有用。”
司清嘉晃了晃瓷瓶,“您瞧,藥引這不就來了嗎?”
瓷瓶裡裝有還未凝固的人血。
也是司清嘉維係孝女名聲的關鍵。
柳尋煙眼圈泛紅,嗓音沙啞:“清嘉,你又得自傷了。”
世間沒有一個母親,能眼睜睜看著孩子經受痛苦。
柳尋煙也不例外。
她舍不得女兒,卻彆無選擇。
六年前,太後的誇讚將清嘉捧至高處,看似花團錦簇,實則烈火烹油。
如果這次清嘉沒有主動割腕放血,為趙氏提供藥引,便會從至孝,淪為大不孝。
不僅會損毀她的名聲,還會被向來看重倫理綱常的太後厭棄。
這樣一來,先前被捧得越高,眼下就會摔得越慘。
相比之下,就算受些皮肉傷,也值得。
“姨娘放心,我比尋常女子健壯許多,即便受了傷,要不了多久便能痊愈,甚至連疤痕都不會留下。”
司清嘉對自己的體質無比滿意。
她擁有絕俗的美貌,驚人的才華,康健的軀體,高貴的出身。
不說當皇子妃,就算是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後,也是使得的。
心裡這麼想著,司清嘉神情愈發倨傲。
她拿起匕首,把刀刃置於火上烤了烤。
之後,才抵在自己的腕間。
司清嘉沒有猶豫,下刀利落,割破手腕。
殷紅鮮血大股大股往外湧,柳尋煙用瓷碗接著,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淌。
趙氏平時看著與常人無異,怎麼說犯病就犯病?
醫治還得用至親鮮血做藥引,與吸血的螞蟥有何區彆?
“姨娘彆哭,我不疼。”
司清嘉麵上無一絲血色,仍在安慰柳尋煙。
“隻要能達成目的,我什麼都願做,這點犧牲又算得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