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在灑掃婆子眼裡,被炭火吞噬的,正是農經無疑。
司菀早就受夠了給司清嘉做嫁衣!
無論是她的血肉,還是氣運,都不該為司清嘉所用。
與此同時,司清嘉正在屋裡生悶氣,聽到灑掃婆子的通稟,她隻覺得眼前陣陣發黑,險些暈厥。
司菀、司菀她怎麼敢?
她明知道自己對那本農經勢在必得!
司清嘉用力咬住舌尖,刺痛讓她混沌的頭腦清明許多。
她意識到,自己這會兒前去阻止,非但不能奪回農經,還顯得斤斤計較,心胸狹隘。
不若利用司菀的愚蠢做文章。
為了防備自己,姨母給的賞賜,也敢說燒就燒。
她莫不是忘了,趙德妃代表的是皇室,而皇室的尊嚴,不容任何人踐踏。
司菀此等挑釁之舉,等同於親手繪出的催命符。
她這個當姐姐的,豈能視而不見?
司清嘉眼珠一轉,已經有了辦法。
兩日後。
秦國公前往安元閣,準備考校司序功課。
豈料剛踏進小院兒,便瞧見司序把禮記撕碎,團成一團,扔得滿地都是。
看到這幕,秦國公被刺痛雙眼,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老國公是因戰功封爵,祖上乃是土裡刨食的農人。
司長鈞年幼時,不知被多少人嘲笑過泥腿子出身,還是個上不得台麵的庶子。
等到他襲爵後,便標榜起自己讀書人身份,整日叨念著規矩、倫常等語,要把公府打造成書香世家。
就連生的長子也被他送到頗有名氣的萬鬆書院,豈料幼子竟如此頑劣,糟蹋文墨。
真是個混賬東西!
“序哥兒,你為何要這麼做?”秦國公強忍怒意發問。
司序玩得正開心,陡然聽見父親的聲音,嚇得直發抖。
怯生生道:“先生留的功課太多,我抄不完……”
“抄不完,你就把課本都給毀了?”
秦國公揚手欲打,但看著司序消瘦的小身板,到底沒忍心。
這孩子出生時難產,自幼體弱,前陣子還發了幾天幾夜的高燒。
要不是司菀及時前往水月庵,請來明淨師太,隻怕連命都保不住。
秦國公咬牙,嗬斥道:“書童理應陪你讀書,而非縱你胡鬨,今日為父不責打你,他們卻免不了罰!”
人高馬大的侍衛將兩名書童押在院裡。
書童隻是十歲出頭的孩子,身量不高,幾板子打下去,當即疼得哀嚎不休。
司序嚇壞了,拚命求情,秦國公卻不為所動。
沒過多久,聽到動靜的老夫人來到安元閣。
身後還跟著趙氏、柳尋煙,以及司勉司清嘉兄妹。
司序撲到趙氏懷裡,哭喊道:“母親,我不明白,為什麼二姐姐能燒書,而我隻是撕了一本,便被父親如此教訓?”
“你二姐姐燒什麼書了?”秦國公嗓音都變了調。
不單他心底湧起不祥的預感,老夫人和趙氏也麵麵相覷。
司菀向來不喜讀書,她院裡與文墨有關的東西,唯有鐘粹宮送來的一箱子書籍。
司菀就算再怎麼任性,也不會燒了德妃的賞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