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杳肚子裡懷的,正是侄少爺柳逢川的骨血。
說來可笑,柳逢川早些時候對司清嘉一見鐘情,終日渾渾噩噩,心裡想的念的都是司清嘉。
但他自知出身寒微,配不上堂堂一品國公的嫡女,日思夜想,輾轉反側,依舊難以克製內心的傾慕,索性找了個七成像的替身,養在身邊,寵愛非常。
沒多久,替身姚杳便有了身孕。
若是換作尋常人家,男子未娶妻前,絕不會讓身邊的侍妾美婢產下庶子,否則哪還娶得著正經人家的姑娘?
偏生柳家不走尋常路。
柳尋煙弟弟這一脈,子息單薄,膝下隻有柳逢川一個男丁,尋醫問藥許多年,就是懷不上第二個。
柳尋煙的母親找來道士算了一卦,說他們一家子往後數代,皆為單傳。
因此,姚杳肚子裡的胎兒就顯得無比珍貴。
即便是庶出,柳家也舍不得打掉,生怕柳逢川絕後,便尋了處宅邸妥善安置姚杳。
前世司菀得知此事時,姚杳的孩子已經不小了,算算時間,這會兒她應當懷著幾個月的身孕。
柳尋煙不是說自己和柳逢川私定了終身嗎?
隻要把身懷六甲的姚杳帶到公府,便能讓柳尋煙的謊言不攻自破。
畢竟姚杳那張臉,乍一看,與司清嘉一模一樣,隻是不及她雍容美麗罷了,顯得有些小家子氣。
司菀甚至有些迫不及待,想看看,柳尋煙見到姚杳後,會露出怎樣的神情?
是怨恨自己沒有跳進她的陷阱?
還是怨恨侄子柳逢川下作惡心,肖想她的親生女兒?
書房靜得針落可聞。
太子居高臨下看著司菀,陡然開口:
“司氏,孤會幫你找到那名婢女,但你必須答應孤一件事——”
司菀有些疑惑,抬頭。
她以為太子會告誡自己,不準傷及姚杳性命,免得無法收場。
青年的話,卻出乎她意料。
“去一趟宣威將軍府,我表弟想見見你。”
太子表弟,正是在獸苑內與九皇子起衝突的幼童,若不是司菀用熊崽吸引了母熊的注意力。
隻怕這孩子會像前世那般,命喪熊口。
“當日隻是舉手之勞,沒曾想小少爺還記著。”司菀輕笑著道。
忽然,她想起了什麼,問:
“殿下,那日母熊為何會從鐵籠中逃脫?”
前世,這個疑惑便困擾了司菀許久。
比起天災,她更願意相信此事乃是人禍。
“有人在針對宣威將軍府。”
“若符瑛出事,將軍府後繼無人,敗落是早晚的事。”太子嗓音嘶啞,眼神晦暗不明,讓人分不清情緒。
“可九皇子也在獸苑,萬一他也受了傷,陛下定會徹查此事。”司菀道。
太子冷笑,“徹查就一定會有結果嗎?
那日獸苑的奴才,有一人自儘了,他無父無母,無牽無掛,也不知究竟在為誰效力。”